月娥將藥膏收起,扯過姜離的衣服,輕輕搭在她的肩頭,「笑什麼,怪瘮人的。」
不想管她了,瘋丫頭,還是個倔脾氣。
姜離一想到6生因為自己的今日之舉保住了眼睛,心中便生出一股莫名的痛快。
萬幸叫她趕上了,這回6生不得感動死?
止了笑意,姜離難掩得意:「我今日可是救了人,心裡自然高興。」
聞言,月娥頭都大了:「還說呢,那小太監都被關押起來了,像他們這種奴才進了廠獄,不死也得脫層皮,就算是最後大難不死被放出來了,怕也成了廢物,還有什麼前途可言?你今日救與不救,於他或許並沒有什麼區別。」
姜離歪著腦袋,認真思考起月娥的話來,末了,覺得頗有道理。
6生作為給賀禮登記造冊的主要負責人,又近距離接觸過那些珍寶,按道理來說,上頭追究下來,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然而姜離又比誰都清楚,6生此次之後不僅沒有脫層皮,還活得好好的。
可令她感到困惑的是,6生究竟是憑藉各種手段躲過了這場大劫?
思緒恍惚間,門外忽然響起細碎的腳步聲,緊接著,門帘驟然被人掀開,寒風頓時灌了進來,姜離瑟縮著肩膀,往被窩深處挪騰著。
閔蘭提著一盞氣死風燈,矮著身子進了門。
她本就性子冷淡,一張素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此刻看起來更像是匆匆路過的旅人,與這間屋子,乃至與姜、月二人毫無瓜葛。
月娥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似乎是為了引起對方的注意。
閔蘭這才偏過頭,像是才發現屋裡多了兩個人。
她的目光掃過趴在床上的姜離,眉頭一皺,破天荒地開口道:「這是怎麼了?」
很快,她便聯想到了什麼,不等二人回答,接著道:「知道了,我會如實稟告貴人,你今夜不必當值了。」
說罷,她打開櫃門,從裡面拿出一隻備用的湯婆子,轉身出了門,留下兩個呆若木雞的人面面相覷。
姜離訥訥道:「剛才她同我說話了麼?」
月娥搖了搖頭:「度太快,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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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東陽門前的廠獄如鬼魅一般靜靜地佇立在濃墨般的夜色中。
廠獄拷打犯人的方式比之鎮府司有過之無不及,正常人從里走一遭,也得先脫層皮。
不管犯人如何哭爹喊娘、為自己辯駁,獄卒先拿繩子將其牢牢捆上,再用飽蘸鹽水的鞭子抽打,直到把人打得皮開肉綻,血水橫流。
把硬骨頭敲軟了,再趁對方心理防線薄弱之際進行審訊,此乃一套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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