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望没说话,但是心里深刻的觉着,自己这么长时间纵容这个孩子时不时的倒动点钱,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人家父母不知道啊。
其实有自己在身边看着到是也出不了什么事,但是万一哪天人家爸妈知道了,不同意夏越这么做,觉着这是在耽误学业,那自己这不落埋怨么。
而且他觉着现在夏越这心思也实在有点铺的太大,已经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想挣点零花钱的问题了。
于是当天,他们工厂下班,他跟着夏老三一起回家了。
夏越不知道冯望在想什么,他本能的觉着,冯望是国外回来的,思想是相对开放的,而且这几年也一直在掩护自己,有些时候还帮自己抄作业呢,根本就没想过他会出卖自己。
所以他从冯望那儿走了以后,看了看手腕上的儿童电子表,就做公交车去了市区的步行街。
因为他这是撒谎请假出来的,得在外面逛游到放学得点儿在往家走才行。
如今的步行街还没有开始规划,两边依旧是破败的平房,但是用不了两年,这里就会全都盖成楼房,要是在那个时候拿钱多砸下几家门市房,那么五年以后,这边各大商场陆续开业,往后的二十年,这里的门市房价就会被炒到天价。
夏越背着书包,慢慢的在步行街上溜达,仔仔细细的观察着。
而此时的步行街上只有一些卖小饰品或者露天小吃的,不算冷清可也实在称不上热闹,两边的树荫下面,还有好几个摆摊算卦的。
这些算卦的不是穿着大长衫留着大胡子的,就是眼睛上架着一副眼睛自称是瞎子摸骨的。
唯有一个小年轻的也挤在中间,略长的头发染成了鲜艳俗气的大红色,胡乱的扎在脑后,嘴里叼着跟牙签,流里流气的蹲在树荫底下,面前摆了一个八卦图,还有几样古香古色的铜器。
“这玩应,一天都没开张,拿啥吃饭啊”他不耐烦的啧啧两声,身边有一个已经睡着了的大胡子老头被吵醒,嫌弃的往旁边蹭了蹭。
他撇撇嘴,忽然看见有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房的小少年正慢慢悠悠的到处溜达,还仰着小脑袋到处在看。
他咬了咬嘴唇,然后嘿嘿一声坏笑。
生意来了!!
夏越被秋后的大太阳晒的有些头晕,抬着胳膊看了看时间,距离放学还有段时间呢,正当他犯愁要去哪儿待着的时候。
身边突然蹿过来个,高高瘦瘦的家伙,一脑袋红毛晃的直扎眼。
“同学,算卦么?”
夏越本能的往旁边躲了躲,根本就不想理会,随便的抬眼扫了他一眼,正准备摇头拒绝,谁知一下子就愣在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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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卦……”
夏越挑眉,上下打量他,这人约莫十八九岁,身材瘦高,脸色不是很好,下巴尖尖的,但是架不住五官精致美艳,而且目光邪佞放肆,嘴角又是一抹满是坏劲儿的笑容,在衬着满头俗气张扬的红发,硬生生的给人一股,此人不可一世的风华绝代。
半响之后,夏越慢慢的笑了。
这位也是故人啊,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见了。
夏越用舌头抵住口腔,静静的看了他半分钟,然后突然笑容加深,一脚踢在那人腿上。
“哎我擦!!!”那人原本一脸坏笑的准备坑夏越钱,谁知道,还没等多说话呢,就先被踹了一脚,顿时龇牙咧嘴的爆粗口:“你干啥啊,你踢我干啥啊!!”
“就乐意踢你!!”夏越嘴角的笑意忍不住,说完又踢了一脚。
“哎!!哎你有病吧!!”那人眼看又挨一脚,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夏越:“我跟你认识么,你就踢我,不就问问你算不算卦么”
他扯脖子吼了一声:“不算拉倒!!!”
“就你丫的,你会算个六啊”夏越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觉着好笑,对着他扬了扬下巴:“你还在这儿摆摊啊,你摊子给哪儿呢?”
“给哪儿告诉你干啥,你又不算卦,咋地还想砸我摊儿啊,我告诉你小瘪犊子,这儿全都是老子的人,都叫出来吓死你!!”
夏越笑哼一声,指了指不远处树荫底下都在睡觉的人:“你说的是他们么?”
此时树荫底下睡觉的都是出来摆摊算卦的,不是白胡子老头,就是戴墨镜的瞎子。
那人嘶了一声,觉着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转头怒视夏越:“滚滚滚滚滚,没空跟你废话”
说完转身就要走。
夏越拽了拽书包跟了上去。
那人自顾自的走到自己摊位处,刚要转身蹲下,看见夏越也跟不过来,顿时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啥啊,跟着我干啥啊”
“算卦啊”夏越低头瞅瞅他这一小堆儿简单破烂的东西,用脚踢了踢,然后抬头看他:“咋地啊,这一天就指着这玩应活着啊,你能算明白么,这要是骗了人家钱,人家不揍啊”
“关你屁事”那人冲他竖出中指,本是白皙精致的脸上出现了与之很不符合的痞子表情,一缕红色的发丝还凌乱的垂下来,更衬风情万种。
夏越看着他这样,也不恼,笑意更浓的说道:“其实你不知道,我也会算卦”
那人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这是在讽刺他,豁然直起身走到夏越身边,他比夏越高了一头,伸手推了他一把,骂道:“你是不是没事儿找事!!”
此时他心里气愤极了,原本以为看见了一位雌雄莫辩的漂亮小少年,以为能骗几块钱出来,谁知道这孩子真不好糊弄,还是个硬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