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其实我到现在也不记得我和你小时候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所以每次你一提起以前,我要么随口附和,要么避开不谈,我知道我当时那样做对你伤害很大,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玉书,真的很对不起。”
摸到他藏在他头发里坑洼不平的疤痕,又听到他态度真诚的道歉,程玉书立刻就心软了,顾不了刚才自己有多生气,指腹轻柔地摩挲着他的伤疤,有些心疼地问:“疼吗?”
“早就不疼了”听出他态度的变化,路鸣野垂头,将脑袋搭在他肩颈处,“就是有时候记性不太好。”
“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程玉书刚开始觉得自己委屈,现在又替路鸣野觉得难受。
路鸣野坦诚道:“我爸妈还有我教练对我叮嘱过,因为我身份比较特殊,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说着,他抱着他的手收了收,把他箍得更紧,嘱咐他:“这事连我外婆都不知道,你也别和她说。”
程玉书彻底不怨了。
他们之间这么多年发生的所有事情,根本就没有谁对谁错。
解决完以前的误会,又解决完昨晚他不接电话不回微信的误会,程玉书平静问他:“你昨天真去了北京?你去北京干什么?”
路鸣野昨晚就想和他打视频说这事,结果一直没等来他的电话,刚好他现在问了,他便把昨天发生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地和他说了,末了,他还补充道:“我知道我这样擅自打开你的东西是侵犯了你的隐私,但是,我不后悔。”
明明可以选择隐瞒,但他偏偏什么也没隐瞒,程玉书好奇:“你就不怕我生气和你闹分手吗?”
“我怕”路鸣野点点头,随后他又说:“其实我原本也是不想告诉你真相,但我害怕如果我不说,我们又会产生新的误会,与其最后变成那样,不如我现在说实话,承认错误,努力祈求得到你的宽大处理。”
被他发现所有秘密,程玉书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而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扭头看向他,右手抚上他脖颈,想问问他他是不是很没用?每天不务正业没个正经?一辈子好像干什么都不得志似的?
可他还没开口,就见路鸣野抬起脑袋,满脸堆笑地问他:“所以,你真的是漆器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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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被人叫出网名这是件很尴尬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恋人。
虽然没得到回应,但路鸣野很笃定,再次明知故问:“所以你是吗?漆器之树?”
程玉书沉默不语,眼神躲避。
路鸣野与他十指相扣,拉动他的手举起来晃晃,凑过去吻了一下他骨节分明的指尖,笑得傻气道:“没想到你这双手,我不仅能亲眼看到,居然还能摸到、亲到。”
听见他这类似于变态的发言,程玉书挣扎着抽回手,把手挡在身后:“你是有什么怪癖吗?”
“没有”路鸣野快速摇头否认,再次把手探过去,试图牵他,咧着嘴乐:“我这是单纯的欣赏,粉丝对偶像的欣赏。”
程玉书很讨厌他手上的伤疤,一直都不太喜欢别人盯着他的手看,如今听到他这么说,他心中有股暖流淌过,把他整个人从外到内地融化了。
路鸣野磨蹭着用头碰了碰他脑袋,真诚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发现你房间里的那些东西,知道你找过我,知道你就是我每次比赛前都要看的博主时,我心里到底有多开心?有多激动?”
两人解除误会,言归于好,程玉书与他开玩笑:“那如果我不是,你是不是就觉得不开心,不激动?”
“我哪是这个意思?”路鸣野刚见过程玉书发怒,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说……”
看他着急慌张,程玉书收起恶作剧的心,露出笑模样打断他道:“行啦,我知道,刚逗你玩的。”
说实话,程玉书这人身上总是藏着秘密,你不问他,他就永远都不会主动和你说,甚至有时候,就算你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对你实话实说,因此你只有把他逼上绝境,让他情绪堆积到不能不宣泄时,才能好好得知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路鸣野现在已经撬开了一个大秘密,但他担心程玉书还有事瞒着他,于是追问:“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瞒着我?”
倒还真有一事,程玉书犹豫着开了口,却刚说了个“我”字,就见工人们一窝蜂地涌进来,笑着和他两打了声招呼,随后便上楼忙活去了。
瞧见他们进来,路鸣野反应过来这不是一个他两说话的好地方,索性拉着他往他外婆家走,一边走,一边说:“对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程玉书挣了挣,路鸣野识趣地放开他。
程玉书和他肩并肩地走着,好奇问他:“什么事?”
“你先回答我,你还有什么没有其他的事瞒着我,我就和你说。”
“我……”程玉书支支吾吾地说着,“是还有几件小事。”
路鸣野眉毛上挑,示意他继续。
虽然他本意就是想来询问他的意见,但当他与他面对面交流时,他心里深处还是有些许挣扎。
因为他明白,喜欢看他制作漆器的路鸣野没办法绝对理智地给他提意见,同时他也清楚,如果他现在不说,万一以后被发现了,那就可能会引发他两新一轮的争吵,得不偿失。
几度纠结之后,他坦然道:“你看过我所有视频,知道我从三年前起就停更了吧?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停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