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氛,也太尷尬了。
江年年從後視鏡看了眼后座互相不搭理的倆人,暗暗嘆了口氣,有些後悔聽了懷玉瑩的餿主意。
試探什麼的,貌似沒用。
她回想了一下晚上的情況,感覺除了今晚溫垣有點安靜以外,也沒什麼別的反應,那些懷玉瑩所說的醋意,她好像沒看到。
那天的意外,原來只有她自己控制不住地頻頻回味,難以忽略。
原來,他是真的只把她當朋友了。
她有些難過,她輕輕將左手放在左側撫了撫,掌心下的心臟還在正常地律動,卻傳來細微卻難以忽略的痛感——
她此刻好些因為期待著另一個人,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而陷入了無邊的失落與酸澀。
這種情緒,是喜歡嗎?
*
臨下車,林緣又作妖演起了劇本,把江年喊了一下,沖她伸出了手臂作勢要抱一抱她。
江年年其實很不習慣和異性如此親密,但這時候卻莫名地有種衝動,催促著衝破一切阻隔入眼前的陌生懷抱。
她抬頭看著林緣,他笑著沒說話,用眼神鼓勵她按自己的真實想法來做。
是的,她是需要這樣做的,她要用一個擁抱當作賭注,去賭溫垣的心意,也逼迫自己看清。
她走近了些,更近了些,下一秒就要投入林緣的懷抱時,卻被人從身後環住了。
「年年」,她聽見他聲音嘶啞,近乎祈求著,「別抱他好嗎?」
有溫熱的液體低落在她頸間,混著散落的黑髮潮濕而帶著體溫,仿若一滴水珠落入清泉,卻驚得江年年愣在原地。
「溫垣」,她指尖摩梭著,碰到了他的眼睫,如同她頸邊一般的潮濕,掛著點點水汽,「你哭了?」
「嗯」,埋在她頸間的人始終不肯抬起頭,只黏糊糊地發出含混不清,近乎囈語的話,「年年,你心疼一下我好不好。。。」
最起碼,不要在他面前,和另一個人擁抱。
江年年手忙腳亂想要偏過身擦他的眼淚,雙手卻被他禁錮住了,他把她整個環在懷裡,密不透風,唯恐失去。
溫垣近乎崩潰地垂在她頸邊,任由眼淚如同山澗溪流,源源不斷地傾瀉而下沾染上他的體溫,再混雜入另一個人的氣味,似乎這樣就能多和她靠近一些,多留下一些屬於他的蹤跡。
「年年」,他自暴自棄地剖白自己,不去想以後要如何,「我喜歡你,特別喜歡你,你能不能不要喜歡別人。。。」
循序漸進什麼的他再也不想要了,她都要投入別人的懷抱了,他怎麼能再沉得住氣,怎麼能再勸慰自己求什麼來日方長。
他以後的每時每刻都在她身邊守著,以最親密的距離,最期待的角色。
他終於抬頭,眼圈還紅著,緊盯著眼前的人,似乎在等一場曠日持久的宣判。
他把自己剖開,任由江年年捏住了他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