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爷子几次看他坐起来都艰难,想伸手来拉,又碰不到人,只有手掌在胳膊里来回穿梭。
“行了行了,有事说事,没事就该去哪去哪。”谢逢野抽回被“祸害”的手臂。
却不料那老爷子忽地下跪,却因力道太大,半个身子陷进了地下。
谢逢野看着他,头更疼了……
“求您救救我儿子啊。”
谢逢野果断道:“不熟,不救。”
老爷子却没听着这句,全然被情绪带动,一股脑说了个干净:“孽子得罪了您受罚罪有应得,可他如今遭受迫害,已被拘在那月老庙中数日,那大仙法力高强,我近不了身啊!”
“大人,您能看见我,一定能……”
“梁辰!”谢逢野喊,他还没抗过力竭,抬手都费劲,只好咬破指尖放血,先朝地上的老头挥一道,把他挪开,“别挡我道。”
接着梁辰从墙中走出来,手中拎着包袱,里面正不住地传出挣扎声。
“抓到了?”
“抓到了。”
不等谢逢野问,梁辰先开了口:“幽都鬼众瞧尊上不敌天道,私自出动围追雷仙,幸而下手及时。”
所以那雷才没劈下来。
又听梁辰接着说:“绑了雷神瞒不了多久,最多两月,之后再听尊上吩咐。还有,城中连续数日有妖怪害人,且不世天一直没有神官下界治理,被害之人皆为男子,精气被全数吸干,只剩下空躯一幅。”
“属下去寻迹,查得那害人的妖……和叫阿净的妖怪,是同族。”
梁辰说起阿净,倒让张家老爷子激动起来:“大人!两位神仙!两位鬼爷,就是她!就是她同那个月老庙的大仙一起绑了我儿!可恨那大仙额带诡异红痕,我近不了身呐!”
“我说了我不管。”谢逢野不想听这些哭嚎,正要一巴掌送这在阳间逗留的残魂去幽都,却不料听见后两个字。
红痕……
“你再说一遍?!”谢逢野匆忙起身。
还没等他从床上爬起来,俞思化已进门来,不知怎的,他面上带着薄薄一层怒意,将出未出的,颇有警告之意。
俞思化径直过来,把药碗砸到桌上:“喝了它。”
硬是把喝药说出了劝酒的气势。
谢逢野:?
“你冲我发哪门子火?”
俞思化不答,只是垂目看过来,眸中阴沉沉地见不到亮光,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什么都不懂。”
“——呜呜!”
梁辰手中的包袱突然剧烈晃动,像个沙包一般乱撞,冲闯着从禁锢中脱离开,然后闷头苍蝇一样扑了俞思化的脸。
俞思化正正地撞了上去,却在触碰一刹如傀儡木偶一般歪身倒上了床。
紧闭的双眼之上,如白玉墨描的额间,渗出红光一缕。
带着姻缘府特有的仙灵之气,散在了谢逢野面前。
被他端来的药汤泼洒一地,味道在房间里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