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對6羽感情也不算深厚,但再怎麼說,6羽也是他現在唯一的兒子,說不定也會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兒子,沈柔她怎麼敢?!!!
眼看沈柔就要抓向撲倒在地的6羽,6庭浩終於出離憤怒了,惡狠狠的出聲叱罵,「沈柔,你在幹什麼?!!!」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響,沈柔伸出去抓6羽的手一抖,僵在原地。
她就像只太長時間沒上油,部件老化的機器人一樣,咯吱咯吱,一步一頓的抬起脖子往門口的方向一看,瞳孔驟縮,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離家出走的理智終於上線,與此同時,沈柔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沈柔徹底僵住了,保養得當白皙細嫩的手像兩隻可笑的雞爪子,支棱著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滿腦子嗡嗡嗡的響著,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被6庭浩發現了。
沈柔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但肖奕和趴在地上裝柔弱的6羽卻不約而同的勾起了唇角。
沈柔不是慣會裝柔弱嗎,那他們今天也裝一回,看誰裝的過誰。
肖奕蹲在崽崽旁邊,看看傻愣愣站在原地,面無血色的沈柔,再看看怒目圓睜,怒火衝天的6庭浩,心裡爽的一批。
哎呀,怪不得碰瓷是母上大人愛看的古裝劇里的名場面呢,效果著實驚人啊。
只要把握住時機,確實能坑死人不償命。
瞅瞅現在,裝了好多天的沈柔狐狸尾巴可不是就露出來了。
現在舞台都給他們搭好了,就看6庭浩這戲最後要怎麼接著唱下去了。
肖奕看了看還在四目相望,無語凝噎的黑蓮花沈柔和渣爹6庭浩,伸手摸了摸趴在地上的冷漠崽後腦勺,「崽,快哭。」
冷漠崽聞言稍微頓了頓,這才不情不願的哼唧一聲,嗚嗚的哭起來——
「唔——好疼!」
冷漠崽跟甜心崽不一樣,就連哭都哭的言簡意賅的。
不過感情不夠,小奶音來湊。
冷漠崽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幼小了,即使是冷冰冰的冷漠崽,哭起來也奶里奶氣,甜味十足,哭的人心都碎了。
果然,就算是6庭浩這種不負責任的渣渣,聽見崽崽的哭聲也勉強從盛怒中回過神來,三步兩步走過來將冷漠崽從地上抱起來,「怎麼樣?還好嗎?」
冷漠崽被抱起來以後就收斂了哭聲,只低著頭一抖一抖的啜泣,一隻小胖手捂著另一隻小胖手,從指縫中透出幾點紅來。
一直關注著冷漠崽的肖奕心裡一驚,差點忍不住從6庭浩手裡把崽搶過來,還好最後忍住了,但還是心疼的問冷漠崽:「崽,你手怎麼了?怎麼會流血?」
肖奕這會兒腦子都懵了。
他只是讓崽崽裝一下假摔,怎麼會流血呢?
別墅里的地板全都鋪設了高檔木地板,表面光滑,沒有毛刺,別說摔一跤了,就算是被拖著在地板上劃一圈,都不可能擦破手的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肖奕簡直都快急死了。
好在親自抱崽崽起來的6庭浩也不是個睜眼瞎,同樣也看到了崽崽指縫裡透出來的那點紅,也驚得不清,「你手怎麼了?」
6羽低著頭,身體一抽一抽的,眼睛淡漠的看著地板上的紋路,任由因疼痛而起的生理性淚水從眼眶裡滴落下來,滴到6庭浩攬著他的胳膊上,沾濕了他的手臂。
這個身體到底太過年幼,即使內里靈魂已經十八歲,但受傷之後的劇烈疼痛仍舊能夠逼出眼淚,倒是省了他自己裝哭。
崽崽小小軟軟的一隻,可憐巴巴的低著頭站在那裡,小身子哭的一抖一抖的,偏偏還光落淚,不出聲,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那小可憐的模樣連6庭浩這個渣爹都看的心疼了,更別說肖奕了。
看著在可憐巴巴光知道哭,肖奕心裡疼的一揪一揪的,「崽,你怎麼樣?是不是很疼?」
6羽本來忙著在6庭浩面前演戲,顧不上給肖奕回應,但肖奕眼看著也嚇壞了,只得垂著頭,輕輕搖了搖,示意自己沒問題。
但看在6庭浩眼裡就是可憐巴巴的,即使受了傷也不敢說了。
6庭浩這個渣爹內心的良知突然覺醒了那麼一丟丟,伸手輕柔的掰了掰崽崽透出一絲紅色的小胖手,成功看到崽崽手上被利器扎破的一道口子。
那口子看起來不算太深,但有點長,他都把6羽抱起來這麼大會兒了仍然在咕嘟嘟的往外冒血。
再看地上,一塊小小的碎瓷片躺在地板上,上面還沾著鮮流出的血。
很明顯,6羽這道口子就是撞在瓷片上被劃傷的。
6庭浩臉色鐵青的伸手幫6羽按住傷口,回頭去看沈柔,「你還有什麼話說?」
沈柔這會兒終於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胃自己辯解,「庭浩,你聽我說,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6庭浩眼神沉鬱的看著她,問:「不是我看到的那樣?那是什麼樣?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能瞎編?我看你還能說出什麼花來。」
「不是的,真的不是那樣的。」沈柔擺擺手,眼眶也跟著紅了,晶瑩的淚珠在圓圓的杏眼裡打轉,要掉不掉的,可憐極了。
「我真的沒有要推他,是寶寶自己摔倒的,真的。」
6庭浩「呵」的一聲,諷刺道,「你沒推他,他自己摔倒還能飛起來騙鬼呢?還有之前抓他呢?也是我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