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塵又問了當年被6仁甲打傷的另外四人的狀況,得知他們四個因為無法修煉,都6繼下山了。
卿羽塵這才開口:「我在那片樹林裡埋了一樣寶貝,因為樹林被毀,不記得具體埋在哪,麻煩大家和我一起找出來。」
哪知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人行動。
「怎麼了?」卿羽塵不解地問。
徒弟們都不吭聲,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背。最後還是蘇萬融開了口:「那裡不剩下什麼了,就算師尊掘地三尺,也不會發現任何東西。」
卿羽塵頓時感到頭皮發麻:「你什麼意思?」
蘇萬融搬出早已編好的謊言:「師尊你走後一個月,有一隻妖怪闖到那片林子裡,把那裡破壞得很嚴重,我用火把那妖怪燒死在那片樹林裡,就算有什麼寶貝,也燒化了。」
卿羽塵嘴唇哆嗦起來,心裡問系統:蘇萬融的火能燒化你的水晶棺嗎?
畢竟系統只說「普通」的火燒不化水晶棺,但是男主帶著靈力的火可一點都不普通。
系統:「能。」
卿羽塵兩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蘇萬融眼疾手快,在師尊后仰倒地的瞬間,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了他。
其他弟子也嚇壞了,大家圍過來:「師尊這是怎麼了?」
蘇萬融檢查了一下卿羽塵的鼻息和脈搏:「沒事,應該只是情緒激動了。」
水雲鶴露出愧疚的神色:「我們這樣對師尊,會不會太過分了?」
兩年前,蘇萬融得了守書弟子的匯報,懷疑師尊在尋找有關復活術的書籍,他估計師尊沒有處理掉6仁甲的屍體。
蘇萬融就派人盯梢師尊,發現對方進了樹林,所以等卿羽塵離開無限山後。蘇萬融就命令一眾師弟去了那片林子,把整個林子翻了一個遍,才挖到那口水晶棺,因為無法打開棺蓋,蘇萬融乾脆連棺材一起焚燒了,把燒出來的灰也隨風揚了。
事後,為了掩蓋翻地挖棺的行為,蘇萬融特意放了把火,把林子燒了個乾淨,還編造了一個藉口,並且和師弟師妹們統一口徑,萬一師尊將來問起,就跟他說一樣的話。這些師弟師妹們幾乎相當於他帶大的,比師尊管得還多,所以他們也對大師兄言聽計從。
蘇萬融唯二不放心的,就是二師弟和三師妹:不過邱念歌全程不知道這些事,他一直刻意迴避著她,挖林子也是先找了一個藉口把她支走;至於老二水雲鶴,只要把他一起拖下水即可。
所以,當水雲鶴心疼師尊時,蘇萬融不忘敲打他:
「你別忘了,命輪鏡的預言是怎麼說的,那傢伙將來會害了師尊,我們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好。只有燒了那傢伙的屍身,他才無法化作厲鬼回來報復。
再說,挖林子你也有參與,所以我勸你最好不要告訴師尊。」
蘇萬融再次把其他師弟師妹們警告了一個遍,讓他們守口如瓶,這才送師尊回了寢室。
他望著師尊的睡顏,卿羽塵皺著眉頭,似乎睡得相當辛苦。
蘇萬融用低得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聲音說:「師尊,你不要怪我,那傢伙一點都不適合你,我這都是為了你好。長痛不如短痛,你總有一天會忘記他的。」
卿羽塵做了一個夢,夢裡,他的阿甲還在,捧著條鯉魚承歡膝下,笑著說:「師父,臥冰求鯉。」
卿羽塵正想摸摸他的頭,6仁甲的笑容就沒了,他站起來,站的過程中他整個人迅地長大,變成了大人模樣的夜宇皓。
夜宇皓的心口位置開始淌血,他臉色蒼白地質問:「師父,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狠?你不僅殺了我,還沒有保護好我的屍身,害得我被焚燒。」
卿羽塵愧疚不已:「阿甲,對不起。」
「光對不起就完了嗎?」夜宇皓露出陰狠的表情,向他伸出一隻手,一把掐住卿羽塵的脖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阿甲,不要!」
卿羽塵痛苦地掙紮起來。
一隻手被握住。「師尊,師尊,我在這裡,你快醒醒。」
卿羽塵一下子驚醒,他偏過頭,看到大徒弟在身側。
蘇萬融一臉擔憂地望著他:「做噩夢了嗎?」說著,還用袖子擦了擦師尊額頭上的汗。
卿羽塵紅了眼圈。
蘇萬融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師尊別怕,那傢伙不會回來了。」
他心裡很篤定:那傢伙已經被我挫骨揚灰,連化鬼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卿羽塵還沉浸在剛才的夢境中,難過得說不出話。他現在的心情很矛盾:他不希望小徒弟就此消失,以後再也看不到;但他又害怕再次看到阿甲,害怕他報復自己,畢竟這個大反派有一萬種方法能讓自己生不如死。
蘇萬融看著他的表情,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支吾了一陣,才道:「師尊別傷心了,雖然6仁甲沒了,但是還有我陪著你。」
卿羽塵現在心裡很亂,心情也非常不好,實在沒有多餘的腦力去琢磨大徒弟此刻言行的用意。
卿羽塵覺得掌心被握出了汗,不太舒服,就從他的雙手中抽回自己的一隻手,以懇求的語氣說:「我現在很累,想一個人靜靜。」
蘇萬融愣了愣,見師尊閉上眼睛,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也不好繼續說什麼,只得悻悻地離開。
卿羽塵做了一晚上的噩夢,連著好幾個夢境,每個夢境都是6仁甲化作夜宇皓,前來報復自己,自己則拼命地逃,但是不管逃到哪兒,最後都會被他抓住,感覺自己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