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师傅告诉她,至尊剑法不在山上,在山下。
她似懂非懂。可现在她发觉跟顾启章相处的这几日,她的剑法不进反退,连抓到手的敌人都能被溜走。
真气在体内流淌,慢慢地流向四肢百骸,躁动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乔屿睁开眼,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乔姑娘,我能进来吗?”
是顾启章。
乔屿翻身下床,将门打开。
门外,顾启章笑意盈盈,手里还提着一瓶酒。
“叨扰了,乔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陪我喝一杯?”
乔屿去将屋里的烛火全部点亮,转身回来时,顾启章已经将斟满酒的杯子推了过来。
乔屿看了一眼杯子里的酒,摸不清他大半夜不睡觉找她喝酒是什么意思。
“这是绍兴的女儿红,入口甘甜,能让唇齿留香。”顾启章先端起酒杯,“我们走一个?”
乔屿拿起酒杯,跟他轻轻碰杯。
“砰——”杯子相碰,擦出一声轻响。
顾启章仰头,一口喝完。
乔屿用拇指抚着酒里的杯子,在顾启章看过来时,也学着他的样子,一口喝完。
冲鼻的酒味直上心头,像一把火烧进了胃里,乔屿微微皱眉。
“好!”顾启章轻拍桌子,“乔姑娘果真是女中豪杰!”
顾启章再次拿起酒瓶,作势要给她倒酒。
“不用了。”乔屿挪开杯子,直视他的眼睛,“顾大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不用兜圈子。”
顾启章抬头看她,昏暗的烛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他曾经见过的琉璃,发着流光溢彩的光,不染一丝杂质,非常漂亮。
顾启章垂下眼,自己给自己满上,又仰头干了一杯,才轻声道:“乔姑娘方才是不是想要杀我?”
乔屿一愣,蓦地抬起眼皮。
顾启章见她不答话,又道:“这些时日,我总是莫名其妙鼻青脸肿,也是乔姑娘干的吧?”
乔屿凝神看着他,露出一丝警惕。
顾启章笑了,这位乔姑娘看着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实际上脸上的小表情很多。明眼人一眼就能看透。
他说的话太过直白,直击要害。乔屿突然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她移开眼神,选择沉默。
“我能理解。”顾启章转动着手里的酒杯,“乔姑娘觉得我是个贪官,这次来扬州不是真心查案来的,对吧?”
这个问题,乔屿终于知道怎么回答了。她一字一顿地反问:“只观顾大人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吗?”
不到一周的时间,府里的珍画名作已经堆了一屋子了。
顾启章轻轻叹了口气,正色道:“扬州官场波诡云谲,稍一踏错,我的脑袋便要搬家。如果我表现得太过刚直,这案子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