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阵仗不小。
“堂主,”手下人斟酌着开口,“走吗?”
这些大头兵不比衙门里的衙役,都是刀口里舔血拼杀出来的,身上的血气不比他们少,真对上了,他们讨不了多少好处。
常善由皱起眉毛,有些不甘心地看向顾启章怀里的乔屿。
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门外所有的细微动静都停止了。常善由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中年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怒自威。
站在男人身后是一排搭着弓箭的士兵。他们张着弓,将箭尖对准了常善由站着的方向。
常善由收回目光,突然身影一晃,在众目睽睽之下移到窗口,就要纵身跳下去。
“堂主!”他的一个手下连忙喊住他,指着缩在地上戴着白皮面具的人,“那儿还有一个。”
常善由头都不回:“亏钱的买卖不做,不用管他。走了。”
他说完,轻轻跃起,直接跳下窗台。
那一群白衣人也跟下饺子一样,追着他的身影跳了下去。
等到这群人全部走光,抱着乔屿的顾启章才闷哼一声,整个人摇摇晃晃就要跌倒,一个士兵见状赶忙上前将人扶住。
“多谢。”顾启章稳住身形后低声道谢,又向那个中年人低头行礼:“中丞大人。”
“嗯。”孙巡抚扫他一眼,将视线落在地上那个白皮面具的男人身上:他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是躺在地上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把这个人带回去。”
“是。”
压抑的哽咽声,断断续续地飘进耳朵里,往胸口上压来,闷得人喘不过气。
乔屿挣扎了一阵,终于睁开眼睛。
头顶是檀木的床顶,身下是薄薄的竹席软垫。这是,她在钦差行辕里的房间。
乔屿动了动手指,想要翻身而起,却感到一股针扎般的疼痛。她痛得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她胸口和腰腹都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
鲜血正透过白色的纱布往外蔓延,瞬间染红了大片胸膛。血的腥味混着中草药绵绵的苦味,直直地撞进鼻腔,呛得乔屿差点流泪。
低头垂泪的叶黎衣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抽噎着抬头,看到了睁着眼睛的乔屿,一双哭肿的眼睛里顿时迸溅出喜悦的光芒。
“姑娘,你终于醒了。”
她一下站起来,扫见乔屿胸口渗血的纱布,又手忙脚乱地示意乔屿躺着别动:“大夫说姑娘伤得太重,不能乱动,要等到伤口不流血了才能下床。”
稍一动弹,胸口那里就泛起细细密密的痛,像被无数只蚂蚁撕咬着,确实不好强行起身。乔屿吐出一口浊气,缓了好一会,才轻声道:“刚才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