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瑄淡笑,不说话了,吩咐车夫继续前行。
沈朝盈目送对方淡然背影,“呵”地笑出声。
崔瑄这厮,每回听见自己拍马屁时装得一脸云淡风轻样子,实则马尾巴都翘上天了,好道貌岸然!
也是,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元日五辛盘
沈朝盈还好,阿翘年岁小,从没沾过酒,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饭点了。
小丫头洗漱到一半忽然懊悔起来:“小娘子怎不叫我呢?”
沈朝盈不惯与人大被同眠,自从搬了这院子,二人就是分房睡的。昨日因守岁缘故,醉到后来没有知觉昏睡过去,醒来才发现两人头倒在几案上,导致沈朝盈现在稍微抬一抬脖颈子,就咔咔作响。
沈朝盈笑笑:“叫你做甚?”
睡得那样正香,何苦起来,她还后悔起早了无聊呢。
“昨夜小娘子不是说想去宝华寺听金昌大师讲经,下午就不好去庙里了。”
沈朝盈随口道:“我后来又想了想,咱们这样素日不大信佛的去,恐怕冒犯,还是罢了。”
其实是她早上一起来,两侧太阳穴突突地疼,便又不想去了,方才随口应下,是懒得张嘴跟崔瑄扯皮。
阿翘得知自己没有坏事,便又高兴起来。
沈朝盈顺势拿出压岁钱,簇新的红纸封,里面是曾经去钱府做席的时候得的银锞子,样子精巧好看,她一直没舍得花出去,就为了留着当压岁钱,或者自己也有放赏钱那一天。
阿翘先是惊喜,拿到手见这么多,这时候又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占了太多便宜。
她的日子实在滋润。一则身契在自己手上,二则有月钱,平日白吃白喝更不少。
沈朝盈拉着略显局促的阿翘在尚有余温的地炉边上坐下,顺道给她讲起了正常的雇佣关系。其实比起雇佣,他们更像是并肩战斗的合伙伙伴,毕竟干的活儿都差不多。
阿翘愣愣听着,沈朝盈抿抿唇,虽知道这土生土长的大梁姑娘一时半会还拧不过来,但还是提前忧愁:“当然了,若日后你不想再跟着我,想自出去闯荡一番,咱们也能好聚好散。”
阿翘即刻瞪大了眼睛,她看起来也不傻吧,有吃有喝有钱有觉睡的日子她放着不要,出去打拼?
不要。
“我就跟着小娘子,小娘子挣钱我出力气,小娘子发迹了我保护小娘子。”阿翘忙表忠心。
沈朝盈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还是小姑娘贴心啊。
可不能光同甘啊,还得共苦,阿翘这般寻思着,接着脆生道:“就算小娘子翻船了我也陪着小娘子!就算吃糠咽菜”
沈朝盈那点子感动还没来得及酝酿成眼泪水,就被小姑娘的贴心给揍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