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乱来的后果是肩上挨了桑迟一拳。
她认认真真考虑过这个办法可不可行,有点怕伸舌头会被咬或者被他的舌钉划疼,觉得如无必要,还是不要这样做比较好。
正准备谢谢他好心告诉自己的时候,小美人发现了他眼中残余的戏谑。
这下就算是不灵光的小脑袋也反应过来了。
羞恼上头,出拳自然没留力气。
可惜对约书亚来说不轻不重。
他看似好脾气地扶正她使用猫猫拳而失去平衡歪倒的身子,心情不错地说:“不是迟迟说想知道怎么分清我和赫尔曼的吗,我告诉了你,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敢同他闹脾气动起手来,不再鹌鹑似的小心翼翼,说明不把他当生疏的外人了。
就算她嘴上不提,心中估计也有几分信他是她的丈夫,他的算计没白费。
桑迟见他不知悔改,气呼呼地又要给他来一拳:“哼,我的确知道怎么分清了,喜欢欺负人的就是你,赫尔曼的性格比你好多了!”
这回他半道截住了她的手,小小的拳头被他妥帖地包在了掌心,她倒也没挣扎叫他放开。
“迟迟竟然觉得他性格比我好。”约书亚颇觉好笑,忍不住问,“好在哪儿呢?”
他对自己性格的恶劣程度有自知之明,也没想改。
可如果比照的对象是弟弟,他总还是觉得自己能胜出两分。
至少熟悉兄弟两的家族成员对他多是敬畏,对赫尔曼却是避之不及。
谁能想到,落到单纯的小美人口中,赫尔曼倒成了个好人。
约书亚想,若叫她见了赫尔曼进狩猎场杀人兴起时浑身浴血却癫狂愉悦的模样,不知该吓成什么样,会不会花容失色地扑到自己怀里来求安慰呢。
还是算了,虽然有趣,但如果把她吓出个好歹就得不偿失了。
“他不像你这么乱亲人。”桑迟揪了最直接的一点说。
约书亚扬眉,摆明了是不相信:“他亲你难道会提前问你同不同意?”
“不是……”桑迟听他问起,回忆了一遍自己与赫尔曼的相处,犹豫地说:“他好像没有亲过我。”
除了离开时向她讨要过一个颊边吻,其他时候虽然亲昵不少,但只有搂一搂、抱一抱、捏一捏这样。
所以约书亚见面直接亲上来,她才会立刻发觉不对。
“真的?”约书亚见她不似谎言,眼波微动。
他以为依照赫尔曼一贯强势放肆的性格,既然比他更早发现、喜欢上小美人,肯定在之前亲了她不知多少次。
初次见到她时,想到自己错失先机,尤其控制不住嫉妒心,顺应对她的渴求吻上了觊觎的红唇,这段时间也几乎从不克制。
可如果赫尔曼连亲都没有亲过,那他的作为可能真的有些过分,无怪会惹她生气。
不过要他就此承认不如弟弟是不可能的。
约书亚唇边重绽笑容,理所当然地说:“总算他还记得你是他嫂子,没有胡闹太过。”
他再次强调赫尔曼之前是伪装成她丈夫,然后像是有些难过地说:“迟迟还没完全相信我,我不该乱亲你,有什么是我可以弥补的吗。”
桑迟本来都暗暗决定,如果约书亚依然不知悔改,她就不同他说话了。
偏他诚心道歉,叫她气消了,还心软地想,或许夫妻间就是可以随时亲的,虽然她适应不了,但也不能全归咎到约书亚身上。
况且,如果约书亚所说都是真的,他离家那么久,弟弟背叛他哄了自己的信任,回来后第一天早上还起早给她做早餐,才是真正的委屈。
再要他补偿自己太过分了。
成功说服自己,她傻乎乎地怜爱起刚刚惹她生气的坏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戳了戳,软声说:“以后不要乱亲我就好了。”
约书亚注视着她,低低“嗯”了一声。
眼前的小美人就像会被恶狼撵得气喘吁吁抱着耳朵跑的小兔子,可一旦狼示好,她就重新竖起毛茸茸的长耳朵凑回来,半点不记仇。
他甚至觉得她如果听到狼说嗓子眼痒,能蠢到帮忙把小脑袋塞进狼嘴里看。
美丽而脆弱的生物,轻易就会受到伤害,从她身上无法获得捕猎的快感,用以果腹太可惜,值得他打造一座隔绝危险、美轮美奂的花园,用阳光、珍珠、蜜糖,一切美好的事物娇养她的天真。
她身上存在的明亮而温暖的特质吸引他的目光,填补他的心脏,价值足以超越他所有收藏的总和。
就是叫赫尔曼捷足先登了。
哪怕他一而再再而三撼动她的心防,也难以把赫尔曼从她的脑海抹除。
那个只知杀人快感的屠夫怎么养得好她呢,希望她最后能明智地选择相信自己,毕竟他更希望有一位在花园中品茗的小妻子,而不是一具收藏在柜中的漂亮标本。
“对了。”桑迟忽然想起需要和他说一声,“我和楼下的怀特太太约好了明天要参加一场聚会,要离开家。”
“什么聚会?”赫尔曼皱起眉。
调查资料里桑迟可不是喜欢凑热闹的性子,连门都不怎么出,怎么会跟个只生疏称呼姓氏的女人约好参加聚会。
“嗯……好像是小绵羊聚会?”桑迟努力回想怀特太太说的那段长篇大论,勉强想起了一个词,不太确定地回答约书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