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拿著電棍,右手拿著筆,筆帽點著小桌子上的帳本,左右兩邊站著武裝嚴密表情嚴肅的安保人員。
警戒線外,站著一群一臉怨氣憤怒但又滿臉欣喜的人。
人群中有人喊:「俞小老闆,什麼時候發錢?」
有人起頭,就有人呼應。
「對!什麼時候賠錢?」
「還我血汗錢!」
「還我血汗錢!」
俞航沒有動,任由他們鬧,像是見慣了這種場面一般,一副臨危不亂的架勢。
站在他身邊的是他的好友李楊周,兩人從高中一直好到現在,中二時期李楊周還發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死後一起埋」的誓言。
兩人商量過,之所以不發「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是生怕萬一哪一方死得太早,對另一方不公平。
但李楊周想本歃血為盟,俞航拒絕了,他害怕皮膚被利器劃傷的那種疼,就說割手指傷口容易感染破傷風。
李楊周也怕破傷風,歃血為盟也就作罷了。
雖然拜把子的禮儀沒辦成一個,但不影響兩人感情好。
現代人的友誼深厚又理智。
李楊周見場面亂了,拿起擴音器喊:「大家稍安勿躁,馬上好了!」
李楊周人高馬大,聲音粗狂,喊了幾聲之後,根本就沒人聽他的話,人群中還是亂糟糟的。
李楊周關掉擴音器,彎下腰湊近俞航的耳朵悄咪咪問:「航啊,你這破手機電量百分之多少了?」
俞航看了眼手機,電量百分之十五。
還得等等。
俞航小聲抱怨:「你這破充電寶不是快充啊?」
李楊周:「你告訴我,哪裡有快充充電寶?」
兩人嘀咕兩句,手機電量艱難地爬升到了16%。
又有人喊:「別唧唧歪歪了,快點賠錢!老子要中暑了!」
「對對對,老子也要中暑了!」
俞航跟詐屍似的猛然坐直,低下頭從墨鏡上方露出半部分的眼睛,冷著臉盯著站在前面挑動情緒的人。
墨鏡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薄唇緊閉,下顎繃著,翻著的眼睛眼神冷冽,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他筆往小桌上一拍,吧嗒一聲,明明是不輕不重的聲音,但頗有震懾力,人群中的聲音莫名就小了一些。
俞航繃著臉,懶洋洋靠回去,又翹起二郎腿,把玩手中的電棍,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掌心。
他冷冷開口:「嚷什麼,想要到錢就閉嘴。」
站在最前面的人嘴巴動了動,還想說話。
俞航慢條斯理地抬起頭,歪著頭用下巴指著他,拽得像只占領了高地的狼崽。
那人後退一步,所有人安靜了。
有的老闆破產賠錢低聲下氣地賠笑,這人倒好,不知道的以為他是來要命的呢。
李楊周:「……」怪自己太面善,氣場不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