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事情的起因,應憐已經調查清楚,是那個修士不滿她對君執天的特殊待遇,又不敢對她抗議,只能背後編排她和君執天。
正巧被路過的君執天聽到,於是理所當然地丟了命。
這人死不足惜,但君執天當眾殺人,影響不太好。
應憐溫聲道:「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就上報給極天城的人,沒必要當場動手。」
「極天城的人都躲著我走。」
「那就告訴我。」應憐改口道,想了想,又好奇道:「那修士說了什麼,惹你那麼發怒?」
君執天罕見地沉默了幾秒,才回答她,「……無非就是一些罵我的話。」
並不是。
那修士在和他的同伴抱怨應憐對君執天明顯的偏袒,剛開始還有所克制,後來就放飛自我,開始口不擇言。
君執天聽到他們編排應憐和師岸的關係時,心中驟然升起一股戾氣,隨手就把兩人殺了。
現在他記住了。「討厭的東西不能隨便殺。」
應憐欣慰地點點頭,又叮囑道:「以此類推,喜歡的東西也不能隨便搶。」
君執天應了一聲。
喜歡。
但是,什麼叫「喜歡」呢?
這個詞語對君執天來說,同樣陌生。
他品味著這兩個字,努力從過往的幾百年人生里,找到和這兩個字有關的蛛絲馬跡。
但是,最終還是沒找到。
對於仇恨、殺意、憤怒……這些情緒,他都很熟悉。
但他唯獨不知道什麼叫「喜歡」。
◇
治療仍在繼續,剩下的都是一些心魔纏身,心結打不開的修士。
實驗初見成果,應憐每天心情都很好,和君執天見面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對此,君執天從一開始的排斥,到後來,甚至隱隱有些期待。
雖然他並不想承認。
但是和應憐相處久了,她那種一開始讓他不喜歡的做派也變得順眼起來。
唯一不順眼的是,不僅對著他,應憐對誰都是輕聲細語,一派溫柔和氣。
這段時間,君執天已經很少生出殺人的想法了——除了看到應憐笑盈盈地和其他修士說話的時候。
因此,他有時候甚至會故意把魔氣往上漲一漲,成功吸引來應憐的注意力。
她對此迷惑不解,「真奇怪。怎麼會這樣?你有什麼心結嗎?」
君執天道:「沒有。」
「但你的魔氣最近一直不下降,反而有上漲的趨勢。」應憐摩挲著他的手腕,面上浮上擔憂,「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她的手指乾燥而柔軟,按在君執天的腕上,像落了一片輕柔的羽毛。
君執天望著她的指尖,眸光微暗,「或許是在瓊華派呆久了,太久不出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