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望为什么烧?
是风寒?还是祟神病?
南柯不得而知。
于是愈不安。
国崩进来帮忙烧火,声调平稳地说着什么,南柯胡乱点了个头,抿住唇,看药煎得差不多了,盛起来去找阿望。
阿望昏睡得不安稳,始终哼哼唧唧的。
南柯喂药给她,她嫌苦,摇头晃脑不愿意喝,被国崩捏住鼻子,一口气灌下去大半。
南柯擦擦被面上的药渍,给阿望拍背顺气:“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喉咙痛吗?头痛吗?想不想喝水?”
阿望扭动挣扎,像条被摁在砧板上的鱼。
南柯如梦初醒,给她把被卷解开。
照顾病人是件劳心劳力的事。
放在床头的灯烧尽了,朦胧的天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南柯垂眸看着阿望红红的睡脸,眼底涌动晦暗情绪。
她想起来一点昨夜的梦了。
梦里,自己眼看着谁死去了。
无能为力的悲怆感照进现实,和阿望小小的身子渐渐重合。
南柯揉揉太阳穴,起身打算再去煎一点药,备着等阿望醒了喝。
还没走出两步,横里伸过来一条手臂,南柯被拦住。
她侧目看去。
国崩一脸不爽,举着一只馒头。
“不想吃,别挡路。”南柯蹙眉推开他。
她神色冷淡,甚至吝啬多看他一眼。
国崩一脸难以置信自然也被忽视。
喂阿望服第二次药时,阿望的情况显然好多了。
热度降下去不少,虽然还是没力气用实际行动抗拒吃药,但起码能沙哑着嗓子边咳边嚎:“好苦好苦好苦……”
“南柯姑娘。”
南柯硬生生给她灌下去最后一勺,搁下碗,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金次郎?”认出身后士兵服饰的少年人,南柯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抱歉,阿望生病了,我就没去疫棚那边。”
“不不不,我不是来催您的!”金次郎连忙摆手,递来一个小手袋,“宫崎大人也相当关心阿望的身体,所以命我将这个转交给您。”
南柯打开手袋,里面是一片红色的花瓣。
“血斛花瓣味腥剧毒,寻常人闻之,轻则厌恶,重则反胃呕吐,祟神病人却会将其视为美食,”金次郎简单给她介绍,“安全起见,您使用时,请小心不要让花汁沾到皮肤。”
“谢谢。”南柯捏着手袋的手指紧了紧,沉默两秒,问,“兼雄怎么知道阿望生病了?”
“早上国崩大人过去时告诉的。”
她愣住,看向空荡荡的门外。
国崩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依稀记得,不久前他还在恶声恶气地威胁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