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宣踢了被子,尽心尽力地抱着她“现在呢”
她总算不想着逃,肯亲亲密密地与自己待在一处,崔缇很满意,慢悠悠启唇“梦里我还是西宁伯的长女,目盲,受人轻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裴宣心揪着,眉毛拧着,胸口压着沉甸甸的大石,渐渐的,被崔缇的话带去陌生又熟悉的情境。
“你从墙头栽下,摔伤了手,连累着殿试只得了个探花”
和今生相似又迥异的命运线,听得裴宣心惊肉跳。
“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把我迎进府,我做了府里的少夫人,你待我无一不好。”
“那是梦里好还是现在好”文质彬彬的裴郎君小心翼翼问道“你最喜欢哪个”
崔缇莞尔,而后心事沉沉“我不喜欢梦里的你。”
“是她做了惹你不开心的事”
“不是。”
裴宣不明白“既然待你无一不好,为何会不喜欢”
沉默几息,崔缇幽幽道“因为她不肯与我圆房,我不明白她的心,连同我的心也患得患失。”
“圆房”二字的威力不小,裴宣后知后觉惊醒自己忘了哪桩事,脊背顿僵。
觉察到她的反应,崔缇存心不戳破那层窗户纸,由着她胡思乱想,她继续之前的话题,声音不快不慢,温温柔柔自有一番韵味“梦里我嫁给你的第年,就死了。”
裴宣慌慌乱乱的心一下子被她夺走全部注意。
“有人推我进荷花池,我是在水里窒息死的。”
崔缇声调平稳,内心一闪而过惊惶,裴宣低声道“是谁害你”
“不知道。”
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裴宣长吸一口气“好在是梦。”
只是这梦,多多少少离奇地令人指,而只有崔缇清楚,这不是梦,是她实实在在嫁入裴府的上一世,唯一不同的是老天多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所以才有了变数,所以裴宣高中状元,所以她能鼓足勇气豁出去为自己争取一回。
“你是女子,你骗了我。”
裴宣整个心神如遭重击,嘴唇颤抖不知说何是好。
“这是你骗我的第二次。”
她连“梦中”那次也算上了。
任凭裴宣才华多高,心思多敏捷,此刻能做的只是顺应崔缇的心意,松开这个热烘烘的怀抱。
她怕极了。
像刑场等待刀落下的犯人。
外面的光一寸寸溜进来,透过花窗隐隐约约照亮温暖的内室,崔缇眼中这人的形象更清晰一些。
她不动声色看着裴宣脸色白,看着她手足无措,看着她无言以对,心肠也跟着软和下来,她眼圈微红,回忆起上辈子的犹犹豫豫、多少个夜里的辗转难眠,她觉得这人真的很可恨。
害得她到死都没得到一直渴慕追求的情意,害得她到死都还自欺欺人地假装释怀。
她压根没有释怀
裴宣对她那么好,怎么能是不爱她呢
这成了她的心结。
好在这心结在不久前解开,裴宣要了她,这就是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崔缇目不转睛瞧着,蓦的一口重重咬在这人肩膀。
贝齿隔着精细的衣料咬在娇嫩的肌肤,裴宣疼得嘶了一声,很快闭嘴,心想,是她理亏在先,娘子咬她还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