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对那些人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可以做一个秘密的独家专访,我不愿意看人们侮辱你,你可以解释的……」
我伸了个懒腰,轻声说:「不必了,在这世上,在这七十五亿人里,早已没人值得我去解释了……我真正在意的那个人,再也听不见我的话了。」
她低下了头,小声说:「你的眼里只有她。」
电视屏幕里,新闻主播忽然说:「我们这次呢,不止是采访赵先生,还有一位吴女士也主动联系了节目组,她也有心里话想对我们说……现在把镜头交给小王。」
电视屏幕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那个孕妇……是范正豪的妻子。
她坐在椅子上擦着眼泪:「我老公肯定也是猎罪人杀的……他失踪好久了,我早就报了警,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猎罪人就是个败类!他害死了我老公!警局里工作的朋友和我讲了,说我老公很可能是被他害了!」
我没忍住笑了。
是该找一趟她了。
涂灵莹终于不愿意继续看电视了,她关了电视机,忽然与我说:「无论这个世界上大家怎么说你,无论你在不在乎我的看法,我都想与你说……我会永远相信你。我的这条命都是你给的,不管你做任何事,我都深深地相信你!」
「嗯,谢谢,我打算出门了,你能陪我一起吗?」
「去哪儿?」
「出去走走,小区门口有奶茶店,你先坐那等我吧,大约一个多小时。」
涂灵莹忍不住说:「我不能坐在这儿等你吗?」
「不行,我要大扫除了。」
「那我可以帮你呀。」
「这屋里的任何东西,我都不想让别人碰。」
她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儿,最后也只能满脸难过地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我没有挽留她,等她走了之后,我开始给屋内大扫除。
屋里的每一块地板,每一块窗户,我都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把屋子打扫干净,我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摆放好,又把妻子的照片拿下来,擦拭了好几次。
她不喜欢肮脏的环境,我一直都记得……
屋子回到了当初犹如妻子打扫过的模样,我最后擦拭的是念之的骨灰盒。
做完这一切后,我换了套衣服,抱上念之的骨灰盒,终于出了门。
刚打开门,我就接到了韩若雪的电话,那边说:「姐夫,今天可是我结婚的日子,你千万记得要把自己收拾干净点,可不要邋里邋遢的。」
「嗯,我会的,我已经换上了白衬衫。」
「噗……你可真是正式。话说你能早点过来吗?婚礼的时间是晚上五点,我希望你能更早过来。」
「怎么了?」
「哎呀!你就不要问啦,反正你过来就是了!」
我不明白她又打的什么主意,但我还是说:「好,我知道了。」
我挂断电话,回过头,看着那与妻子朝夕相处的屋子。
它已经被打扫得很干净了。
窗帘被拉开,阳光照耀在大厅上。
记得当初想去妻子家里提亲的时候,蔡慧敏就跟我提出过条件,必须要有一套房,否则不会把女儿交给我。
我那时还是个穷小子,是个连婚戒都买不起,需要妻子自己偷偷去买的穷小子。
我父母是早已经离婚了的,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庭,也有了自己全新的孩子。
从我读高中起,就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从来不喜欢回家,每次回去都会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住在他们的屋里,也不敢和他们新生的孩子多抢一块肉吃。
在我考上警校读大学后,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亲口与我说,他们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而我可以自力更生了,以后尽量不要去打扰他们。
所以结婚买房这件事,我自然也不会找他们帮忙。别的男孩可以回到家找父母商量,而我只能孤零零地回到警察宿舍,自知配不上美好的幸福。
我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人会在乎我。
我鼓起勇气和妻子承认自己买不起房子,她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爱我吗?」
我说我很爱。
她又问我:「如果要你用尽一生一世,去全心全意地爱着我,宠着我,你愿意吗?」
我告诉她,那是我的荣幸,只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妻子那天牵着我,带我来到了这个小区,其实那时候这里还是刚开发的区域,是人们口中的郊区,那时候炒房团还没盯上我们这个城市,新开发的房子也便宜,只要三千一平。
即便如此,首付也要十万块钱。我只拿得出两万块钱,其余八万是妻子凑的,她收入一直比我高,人脉也比我宽广。
那天,我在购房合同上签了名字——签的是我的名字,苏清河都忍不住喊我吃软饭的。
我被叫得丢人害臊,妻子却与我说:「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既然决定此生相濡以沫,又为什么要计较得与失呢?又为什么要在乎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