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聲音,他磕巴地道:「我、我把你拉黑了?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把你拉黑了。」
「學長什麼都不記得了,拉黑我的事情,又怎麼會在乎。」沈焰睨著他僵硬的臉色,語氣平靜卻不失嘲諷。
只不過堵了一整晚的氣悶,猶如被一根針輕而易舉地戳破,已經慢慢地開始往外泄。
沈焰說完,留給時竟消化的時間,面無表情地俯下身,慢悠悠地伸出手。
手還沒伸向掉在輪椅邊的雨傘上,堪堪擦過時竟的肩膀時,青年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猛然往後一縮。
沈焰:「……」
他側目,瞥見時竟眼底一閃而過的緊張和擔憂,以及感知到對方身上若有似無的防備氣息。
沈焰臉一沉,後知後覺時竟是在怕他,迅撿了地上的傘,直起身,胸口微微起伏。
剛才還往外泄的氣悶,重開始往裡鑽。
他氣狠了:「你覺得我會對你動手?」
「沒……」時竟忙擺正了身形,搖著頭想要找藉口解釋,「不是的。」
但是當他對上沈焰的眼睛時,找藉口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少年還是那副兇狠的模樣,眼神的凌厲仿佛放到夜間,都能變成偵查一切的血色。
可是時竟離他很近,往深處看,那裡藏著連對方自己都壓抑不住的受傷。
讓人心尖止不住地一揪,搪塞的話再也沒辦法說出口。
時竟承認,他確實是害怕沈焰會對他動手。
實在是眼前的人太兇,每次凶得像頭隨時都會咬人的狼一樣。
在那之前,他還胡思亂想了一通。
所以在沈焰突然朝他伸出手的時候,他身體的反應比大腦還快,下意識就往後縮了下。
時竟知道自己誤會了,想要道歉:「沈焰,我……」
「閉嘴。」沈焰不想聽,青年短暫的沉默,他有什麼想不明白,「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一個字都不想聽。」
他強調了兩遍,「不想聽」三個字被他咬得極重。
時竟投過來的目光也被他巧妙的避開,然後只能看到他微揚的下巴,和滾動的喉結。
輪椅被沈焰重往前推動。
時竟還保持著扭頭的姿勢,由於慣性整個人都晃了下,差點整個人都從輪椅後仰而出。
沈焰緊急剎住,見人沒有摔出去,氣急地訓了一聲:「坐好!」
「哦……」時竟乖乖地轉回去坐好,雨傘被重丟回了他的懷裡,他連忙雙手抓緊,「我…坐穩了。」
比起輪椅慣性帶來的心驚,少年的兇巴巴更加讓人心憷。
沈焰一聲不吭,確認他確實坐穩了,才慢慢地把輪椅推動起來。
時竟低著腦袋,看著自己手裡的傘,再回憶起剛才沈焰眼神里的那抹受傷,心裡有點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