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腻的啄吻变为炽热深吻,姑娘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妾室。
她不愿做笼中鸟,永世囚于后宅。
忽地,又想到那位难产而死的可怜妾室芳娘。
心头涌起一股接一股的森寒。
上位之人一句保小,便能轻松扼杀一位鲜活女子的性命。
芳娘离世,还有父母为她哭一哭,送一送。
可若是换成她,怕是一个记得的人都没有。
她不能,不甘心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
她不做妾!
情绪骤起。
姑娘的贝齿猛然咬紧,当即咬破公子的嘴唇。
咸甜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于两人唇齿之间。
沈修妄吃痛,眉头微蹙,撤开半身距离。
问她:“怎的了?”
苏檀垂下眼帘,方才慌乱不堪的心神,一下子被拉了回来。
垂在身侧的左手缓缓收紧指尖,她哑声认错:“奴婢方才忽然头痛,不该冲撞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话音未落,又想到妾室二字,姑娘鼻头一酸,眼眶热,一时没忍住。
眼泪忽的失去控制,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沈修妄张开右掌捧着姑娘的小脸,拇指揩去眼角泪珠,左手试探轻揉她的太阳穴。
转头对门外的婢子吩咐:“去前舱请大夫。”
苏檀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摇头:“不用了,奴婢无事。”
说着,强行将充盈的眼泪憋回眼眶,直憋得眉梢眼尾通红。
沈修妄以为自己方才唐突了她,姑娘尚未修整元气,不该索吻。
遂长臂一展将人揽入怀中,轻抚她的长安慰。
“莫哭了,我吩咐厨下做了你最喜欢的银丝面。”
“如今仍在广陵地界儿,待回京之后可没有这般地道了。”
说着对门外的婢子唤道:“去底舱把小夫人的银丝面端来,加一勺米醋,不要葱花。”
婢女欸了一声,脚下生风去办差。
苏檀逐渐止住抽泣,抬头对他扯开一抹笑:“多谢公子。”
一抬眼,才看到男子的下唇破了好大一块皮,血迹凝固微微肿起。
甚至能看出牙印的痕迹。
她方才咬得着实有些狠。
沈修妄顺着她的视线,抬手摸向自己唇边,后知后觉,长眉一挑。
“在画舫的头一晚,你就咬破了我的唇,如今可算重蹈覆辙了。”
公子一双潋滟凤眸含着促狭的笑意,话中分明有责怪的意味,声调却藏着淡淡宠溺。
苏檀垂:“念棠知错,公子您罚我吧。”
“罚?”沈修妄意味深长,“自然要罚。”
说话间,婢女端来香气扑鼻的银丝面,悄然放到桌上,又无声退出门外。
公子随意指向面碗,好整以暇:“那便罚你把这碗银丝面全部吃完,一口汤都不许剩。”
苏檀噎住。
白瓷面碗比她脸还要大,连汤带水的,吃完可以管一整天的饱了。
果然,直到晚上临睡前,苏檀仍是饱的。
沈修妄独自在净室里头沐浴,惦记她还没恢复好,就没叫伺候。
苏檀得了空,便出了舱房透透气,行至上等舱房的专属甲板之上,多踱几步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