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這人確實是他安插在皇宮的棋子之一,非到必要時刻不會動。
但這一回因為這件事而被抓出來,是他始料未及的。
這顆棋子一揪出來,很快就禍及他身上。
最讓蕭沂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一役之後,他安插在後宮的棋子一顆顆被拔了出來。
皇帝在昏睡了一天後醒來,經過幾天時間的調養才好了起來。
蕭策行事雷厲風行,在皇帝養病的這幾天時間裡,就已經把涉案人員捅到皇帝跟前。
皇帝看到蕭沂在後宮安插了這麼多的棋子怒不可遏,氣得再次昏厥。
蕭沂被押進養心殿的時候,人都是懵的,他不能理解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他下達的命令,還有誰在背後作局?
最可怕的是,他辯無可辯,只因這些人確實都是他的細作,而且證據確鑿,他沒辦法否認。
甚至這些年他風流多情的偽裝,他的狼子野心也被皇帝發現,這才是最致命的。
「朕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朕?」皇帝氣極之下,拿了一隻花瓶砸向蕭沂。
蕭沂不敢躲避,跪在地上,生生挨了這一砸。
他有些茫然,明明他的謀劃才開始幾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安插在後宮的這些棋子,知道這些棋子的只有他、胡氏以及左層雪。
胡氏和左層雪都不可能背叛他,那這個秘密是怎麼泄露的?
「蕭沂,你太讓朕失望了!」皇帝突然間老了十歲。
除了太子之位,能給蕭沂的他都給了。
原本蕭沂應該遠離京都,但是因為捨不得,他才沒有讓蕭沂前往封地。
蕭沂是怎麼回報他的呢?
「兒臣到現在還想不明白,為什麼太子哥哥是儲君,兒臣卻只能當一個閒散王爺,兒臣自認為並不比太子哥哥差。」蕭沂知道大勢已去,有些話不說,往後他都沒機會再說。
「太子比你年長,比你出眾,他當然應該成為儲君!」皇帝筋疲力竭,不想再看到蕭沂這張臉,示意把蕭沂拉下去,擇日懲處。
蕭沂冷笑道:「父皇不曾給過兒臣機會,又怎知太子哥哥比兒臣出眾?!」
皇帝揮揮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安王府內,吳惜柔靜靜地看著大廳里的所有嬌客,她心裡也很茫然。
她嫁進安王府才幾天時間,安王府就出了這檔子事。
吳貴妃那個人素來是趨利避害的,蕭沂出事,吳貴妃定會第一時間摘清自己。
而她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蕭沂如今罪孽深重,還不知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作為旁觀者,吳惜柔只覺此事疑點重重。
目前為止,蕭沂沒有對皇帝下手的動機。蕭沂羽翼未豐,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皇帝下毒手。
奈何證據確鑿,對皇帝下手的確實是蕭沂的棋子,那些被揪出來的暗樁,也確實是蕭沂塞進後宮的。
所以即便此事有再多的疑點,蕭沂也被定了罪,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
而她作為安王妃,哪怕才進嫁安王府沒幾天,她也得跟著蕭沂受罪。運氣若好一些,她或許還能留下一條命,運氣不好,她的命便也交待在這裡了。
可笑她自詡才情橫溢,對蕭策一見鍾情,不顧一切追到京都,最後沒能跟蕭策,卻賠上了自己的下半生。
廳內一眾鶯鶯燕燕哭鬧不休,吳惜柔自身難保,只感嘆道:「我也和你們一樣,只能等消息。妹妹們需得作好心理準備,此次殿下犯下的是誅九族的大罪,什麼樣的後果都可能。」
一時間,眾姝哭泣聲更加淒切。
吳惜柔沒心情再應付,索性率先離開。
很快胡側妃跟了上來,追在她身後問道:「姐姐就不能讓貴妃娘娘在皇上跟前求求情麼?」
「貴妃姑母不可能去求情,殿下此次犯下的是死罪,我吳家可不能賠進去。再者,證據確鑿,父皇怎麼可能饒恕殿下?!」吳惜柔不耐煩應對胡側妃。
胡側妃頓時怒了:「姐姐需得記得一件事,殿下是姐姐的夫君,夫妻一體,若殿下丟了性命,姐姐以為自己能善終?」
吳惜柔頓了頓腳步,不想再費唇舌,舉步遠離。
胡側妃泄氣,垮下肩膀。
現在安王府外被官兵包圍,她們插翼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