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老筒子楼里,熟悉的霉味儿扑鼻而来。
筒子楼过道边,各种歪脖子电线杆伫立着,电线宛若凌乱的蜘蛛网,墙上,‘计划生育,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的标语在逐渐褪色。
筒子楼的过道分两段,前半段路上偶尔还有一两个路灯,后半段上坡后的路,连丁点星光都没有,黢黑黢黑的。
穿过那段百米多长的阴暗过道后,就是一个分岔路,也是宋哲事先说的东门与南门出口,东门是菜地,南门是菜市场。
不管东门还是南门,都有哥的人在蹲守着,他们已经在这两个位置蹲了十多天。
当我们快到上坡路段的时候,宋哲突然拉了一把走在最前面的刘八斤。
“干啥?”刘八斤有点诧异。
“小心点。”
宋哲说,边说,低头在路边看了会,俯身捡了块砖头傍身。
“嬲,不至于吧?”刘八斤嗤笑。
“这都半个月了吧,独狼要来早来了。”羊克也有些不以为然。
“进门的时候,路边停了一辆面包车,看见没?”宋哲小声说道,“小心点总没错,独狼这么久没动静,越是说明他有所图,不动手则已,真动手必然雷霆万钧。”
听宋哲这么说,我们虽然心里依然有些不以为然,但多少也留了个心眼。
我们每个人都抄了块砖头,边走,边注意着前方过道两侧的动静。
随着我们步伐放慢的走着,渐渐的,我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空气中,传来丝丝烟味儿。
抽烟的人,对烟味格外敏感,我相信羊克他们也闻到了。
宋哲拉了下我,指了指前方黢黑的路,压低声音说道:“有烟味,闻到了吧?”
“闻到了。”
“娘的,独狼真来了?”刘八斤嘀咕。
“这过道就四五米宽,两侧是筒子楼的楼道,要蹲人太容易了。”宋哲小声说着,思索一会后,咬牙说道:“如果独狼真来了,咱此刻往后走,肯定打草惊蛇了,咱如果表现太过反常,独狼也不傻,未必会露头,总之保持镇定,前面有两个楼道口适合藏人。。”
宋哲的意思我们明白,随后我们立马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着。
走过第一个楼道口,并没有意外生,当距离第二个楼道口越来越近时,
我的心呯呯呯剧烈跳动着。
我仿佛能感受到,那距离越来越近的楼道口传来的杀气。
一步,两步,三步。
当我们距离第二个楼道口不到两米时,三个熟悉的身影骤然从右边的楼道里蹦了出来。
夜太黑,我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能看见那一把把雪亮的砍刀,和熟悉的吼声。
螃蟹吼着,拎着刀迎面朝着羊克劈过来:“羊克!何嘉祥!给我跪下!”
“嬲你娘!快点搞,全部剁了!!”贺军的声音低沉,充斥着狠辣意味。
“跑!”
宋哲一砖头砸过去,砸到一个人的大腿,黑暗中,听声音,应该是狼头。
砖块肯定干不过砍刀,我们完全顾不上多想,本能的拎着砖头乱砸,同时拔腿往出口狂奔。
黑暗中,混战一触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