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被打劫了一样。
大夏天,一进屋看着这样逼兀杂乱的环境只感觉憋闷还热。
黎菁自己也看不过眼,她都没空去想先前楼下的事,大包小包一放,赶紧收捡起这满床满地的娃娃,衣服和鞋。
“你先前大门口想和我说什么呢?”
黎菁把最后一件扒拉在外面的衣裳拿竹衣架挂好,关上柜子,她扭头看一眼门口的黎何洋问他,想起什么,她要移开的视线倏然转回他:
“还有,我爸,你爷爷怎么知道我动了天赐的存钱罐的?”
“这个啊,那个。。。。。”
黎何洋抬手抓抓他带点自然小卷的冬菇头,一脸心虚,他一步一顿进屋,弯身捡起床角一个侧卧小熊猫,轻轻抓揪两下上面的熊猫耳朵,像是找到点底气,牙一咬开口了。
“小姑,这事不能怪我啊,你不知道,我下午回来的时候,你爸,我爷爷他了多大脾气。”
“我刚进门,一个搪瓷缸子直接砸地上了,看着我就刺:‘这又是从哪个垃圾堆回来了?没出息的东西,让你去学技术不去,成天外面鬼混,现在倒好,捡破烂去了!不成器的狗东西,还带你小姑。人家外面现在都说,黎万山当了一辈子厂长又怎么样,女儿孙子都沦落到捡垃圾当乞丐了!o39;”
“他知道我们在外面收废品的事了?”
黎菁手上一个用劲儿,“刺啦”一声手里购物袋破裂,刚买的裙子直接掉在了地上,她顾不得捡,慌忙抬头问道黎何洋。
她上个月缺钱缺疯了,但让她不买东西和剜她心没区别,她根本忍不了。
没办法了,她只能想法子另外赚点钱。
但她只会算账管钱,不知道该怎么去另外赚钱,后来听采购部张姐说她婆婆上班的废品站最近效益好,废纸板,废铁价格都起来了。
她脑袋一转,想到家家户户都攒了点废品,等着多了上废品站卖,要有人上门收,这些人没准图方便就卖了呢。
她也不多赚,弄点跑腿费总行的吧,而且废品一天一个价,就算后面有人问起,她也好解释。
正好黎何洋没事干,也缺钱,她就找了他一起。
只是当时她和黎何洋手里都没钱了,没办法,她想到了小侄子天赐的存钱罐。
天赐是全家最小的小孩儿,二哥二嫂也宠着,几年前她给天赐买了存钱罐以后,他的压岁钱,二嫂再没收过,而天赐和她关系亲,早就嚷着存钱罐给小姑花了。
她和天赐借存钱罐里的钱,天赐一点没犹豫,直接把罐子抱给她了,还保证他谁也不告诉,爸爸妈妈都不给说
。
她本来想赚了钱就给补上的,但废品生意并没有想象那么顺利。
他们没有经验,走街串巷张不开嘴,闷头闷脑上门敲门差点被当成骗子小偷,加上对各类废品价格起伏也没研究透彻,导致报价不清,人家不信任他们,根本不把废品卖给他们。
更糟心的是,他们才做没几天,竟然就有了竞争的同行,人家还有一套自己的吆喝方式,比他们做得出彩。
太艰难,为了多赚点,他们不得不翻起了垃圾堆。
结果忙死忙活累了一个月,钱没赚着,还被现了?
“是啊。”
黎何洋郁闷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瞧见了咱们前几晚去翻垃圾堆的事,给捅出来了不算,还嚼舌根说你这么败家,现在还自甘堕落,要嫁不出去了。”
“老爷子气炸了,从我这儿确定了这个事,当场就打电话给你定下个对象,说叫你明天去见面。”
黎何洋说着,又小心看向黎菁:“这事爷爷刚才给你说了吧?小姑,你答应了没?”
“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
黎菁扯扯唇冲他皮笑肉不笑一下,拿过给他买的白球鞋塞他怀里,再一手握过他胳膊一手推着他背把人推到门口,砰一声关上了门。
现在是答应没答应见面的事吗?
她爸好面子,收废品的生意肯定不会让她继续,她唯一自力更生的法子算是到头了。
最重要的是,她今后一定会被盯得死死的,这不止是被经济限制了,连人身自由都会被限制了。
不理会在外面一直小声拍门,想喊又不敢大声喊的黎何洋,黎菁转身重新打开衣柜翻起明天要穿的衣服。
暴户就暴户吧,她不嫌弃,要真和说的那样,有钱有能力,长得高,脸也不差,只是亲事有点小倒霉的话,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