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祝氏与几个下人,以及一个百姓模样的人就被带了进来。
容昭看着他们,没说话。
祝氏眼神如同淬了毒,死死盯着容昭,恨不得当场杀了她。
短短几天不见,祝氏身上已经没有之前的华贵,瘦了一大圈不说,整个人苍白了至少十岁,眼神阴毒又刻薄。
徐铭志是她的依靠,而徐铭志被容昭给废了,可以想象祝氏未来的人生。
如何不恨?
徐大人站在上首,压抑着怒气,询问:“你把你那日见到的说一遍。”
祝氏立刻跪在地上,抬手指着容昭:“那日我与徐郎在府中歇息,这贼子突然拜访,说是安庆王世子请见,我与徐郎出来见他,结果他却对徐郎动刀子,刺伤徐郎!如今徐郎还起不来床……”
她往前膝行两步,哭道:“妾身有人证,那日不仅妾身与府上的人看到,还有许多百姓见到这贼子,眉心一点红痣,绝对不会认错。”
容昭明白了。
与预想有点偏差,徐铭志虽然被废了,但徐家还要他维持知府身份,保住权势,祝氏这样冲动的人也被强压了下来。
当然,只是有点偏差,还能接受。
容昭:“我怎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污蔑我?毕竟证人都是你们徐家的人。”
祝氏目眦欲裂。
徐大人眼神冰冷:“还有许多百姓,他们皆是证人。”
那天晚上哪
有什么百姓看到?
怪不得容昭回来这么多天徐家才有动静,原来是在部署,找“人证”。
容昭倒是也不意外,这家人比她想的还要恶心一些,委实没什么好人。
家人被阉了,第一时间不是为家人主持公道,而是想办法补救和制造证据……清醒到有些冷酷。
容昭心中念头百转,脸上却做出“面色微微一变”,显得有些紧张。
“果然是你——”徐二爷站起来,指着容昭,“你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我们徐家一定会上报皇上,让皇上处置你!”
容昭梗着脖子:“我没有,我也有证人。”
徐大人:“你的证人才是伪证,容昭,别以为能瞒天过海,你不就是想要制造自己还在京城的假象吗?但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有人帮你作伪证,你的那些护卫能抗住刑罚不承认吗?”
他冷冷一笑:“你偷偷离开京城去变州殴打朝廷命官,又使人做伪证,若是到了天子面前,我看你还敢不敢犯下欺君之罪!”
徐二爷补充:“你已犯下大罪,竟然还在报纸上诋毁徐家,容昭,我徐家定要你付出代价!”
他们一个声音比一个激愤,一个比一个凶狠,似乎真要和容昭死磕。
容昭心中冷笑,真要是死磕,现在就不是在她面前了。
她面上梗着脖子:“我虽然确实想打他,但我没去过变州,徐铭志还活着,也没出什么大事,你们别想祸害我安庆王府。”
没出大
事?
徐铭志都被废了啊!
祝氏连日压着的火气克制不住,再加上容昭示弱,仿佛已经被他们拿捏,她身体扑向容昭,声音尖锐:“我要杀你了!你毁了徐郎,你毁了我……”
容昭看着癫狂的祝氏,勾唇:“我做了什么?”
她歪歪头,无辜:“就算我真打了徐大人,那又如何?徐大人欺负我五姐姐,我打他最多被皇上斥责,又不是没有打过官员的勋贵,我又不入朝为官,名声差点就差点。”
祝氏:“你根本不是打了徐郎,你是阉了徐郎——”
老夫人皱了皱眉,手一抬,“让她到一边去,安静些。”
刚刚容昭仿佛已经被他们威胁,漏了破绽,而这里只有他们徐家人和容昭父子,说出徐铭志真实伤情,倒是也无所谓。
容昭笑了。
徐家人死死盯着她。
容昭继续笑,笑着笑着站了起来。
她伸出手,掸了掸衣服,云淡风轻喃喃:“看来徐公子真是废了,一个被阉了的徐公子,还能当知府吗?”
徐老太太气得抽搐:“胡言乱语!”
容昭脸上笑容不变,歪歪头:“说吧,你们到底要什么?”
徐家会上门,会说这么多,却不直接找皇帝做主,这是不愿意将徐铭志的伤势公开,同时还要容昭拿出能让他们家满意的条件……
——这也是容昭一开始就说这家人恶心的根本原因。
徐大人冷笑:“我们要你付出代价,你殴打朝廷命官,整个安庆王府
都要给你陪葬!”
容昭看着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