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悲寺。
“如今京中这般大的动静,殿下,我们回宫之日,遥遥无期。”一个男人垂手坐在茶几对面,一脸担忧。
对面之人安静与自己博弈,不言。
那人又道:“不该助安庆王世子的报社一臂之力,如今也正是因为这报社,使得全京城都将注意力移走,不再关注我们是否回宫。”
他显然很是恼火,但因为恭敬,将情绪都压了下来。
对面人穿着一袭黑衣
,半晌,轻声道:“不,若是没有这报社,我们或许回不了皇宫,不想我们回去的人太多了。且等着吧,我们助安庆王世子,也是安庆王世子助我们。”
那人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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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丞相坐着马车,与一位陈大人一同路过京城热闹的街道。
一路上,各个街道都在热议报纸之事。
这报纸是如今京城的热门,家家户户,无论是高门望族,还是乡间农人,无论是前院男人,还是后院女人,无论什么年纪,都很感兴趣。
缺乏娱乐的时代,这报纸就是最大的娱乐。
不管是谁,只要说报纸的事,就不愁没话说,也不愁说不到一起。
报纸上的桩桩件件都能拿出来热议许久,更别说那么多新鲜事堆叠在一起!
最近,整个京城都在沸腾。
这报纸可是才出到第二期,普及率就已经极高。
他们一路走来,听到无数议论之声,此时外面就在议论——
“那个陈某大人肯定是户部员外郎,我曾经见过他,绝对不是好人。”
“你看面相就能看出来?”
“当然不是只看面相,他们家霸道得很,陈大人要爬山,就把我们都赶下去,这能是好人?”
“我觉得是刑部侍郎陈大人,这位陈大人你们别瞧着和善,我隔壁邻居的表哥的侄子的表嫂就在他们家当奶娘,说是一家子都凶得很,动辄打骂!”
“哎呀,看来这姓陈的官员都没有好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行事恶劣的官
员这般多?”
……
马车之上。
陈大人深吸一口气,面色难看:“这般下去,已经无法收场。”
张丞相就是故意给他听,此时闻言便淡淡道:“是呀,那容昭这一次分明是逼迫,想要逼着我们答应报社可以刊登官员姓名。”
这件事抽丝剥茧之后其实就两个结果——要不报社再也不能报道官员、朝堂之事,要不就是报社可以报道。
容昭要后者,他们部分官员要前者。
现在是较量阶段。
陈大人冷笑:“他在做梦!如今不满的人越来越多,便是有三位皇子压着也没用了,诸位大人已经意识到,这报纸会有多可怕!”
张丞相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茶楼酒肆,聚着的人都拿着一张张报纸,他们说的热闹。
那些行走之人手上也拿着报纸,人尽皆知。
刚刚他们路过一条街道,竟然还有人在跟着报纸认字!
那些都是乡下来的搬货之人,许多都是外地人,不识字,为了看懂报纸上的内容,正在抽空与认识字的人学习。
一张报纸多少字?
长此以往,大雁朝岂不是人人都识字?
张丞相深吸一口气。
作为一个丞相,他知道这件事的长远意义,也知道能做出这番事业的容昭究竟有多强大。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羡慕容屏——
他生了个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