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老街區砵街里,因為坡度大,地面凹凸不平,因此上下分路的頻段稍微有些陡峭難爬,所以依舊保留著當初被殖民的痕跡,因為一夜潮濕下雨,有些難走,老街區基本沒有什麼人。但艾薇踩著高跟鞋如履平地,她穿著一身白,而脖頸的黑色字跡卻顯得刺目。
她停在一個極小的廟宇前,廟宇前蹲坐著一個腦袋都有些殘破的赤地仙的雕塑,而小廟門上搭著早已褪色的藍色綢布,將裡面神像給遮住了。
「在外面等我。」艾薇對著身後的人說到,抬手將趙佳祥接了過來,而在外面的人縮起來腦袋,對著艾薇露出來為難的神情:「大姐大,您真的要在這裡嗎?」
艾薇點頭:「我會注意。」
一旁的人見到他神情不安,忍不住問道:「怎麼了?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那人抬頭看著面生的小哥:「你不是本地人吧?這裡,其實香港本地人都不想靠近的。這個地方——」他靠近了些許,壓低聲音:「這個廟,是陰廟啊。」
艾薇走進破敗的小院,陡然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整個廟宇很小,裡面是一個墳冢,而立在一旁的石碑上刻下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在一旁有著落了灰的香爐,裡面幾乎沒有什麼香火。
趙佳祥是個孩童,本能地對外界環境的感知更敏銳,他環抱著艾薇的肩頭,抿著唇,雙眸不斷地四處打量著:「大姐姐,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人常說,正氣存內,邪不可干。」艾薇將他放下來,看著他脖頸蔓延的黑色字符:「小孩出生在人世,尚且有自己的羌氣,可抵禦邪氣入侵,但你的羌氣卻一直處於逸散的狀態,正氣不存,邪氣入侵。這也是導致你不斷生病的源頭。」
趙佳祥眨巴著眼睛,像是在認真聽她講話。
艾薇摸了摸他的頭:「沒關係,你不用明白。」
大師在昨晚便一眼看破了他的情況,說他三光據散,明堂無火。這是羌氣被人強行抽取的原因,想要給趙佳祥進行茯除,先得先重聚他的三光,經過對趙翔以的逼問,他承認自己當初為了求子,而選擇了去拜陰廟。
世間分陰陽廟,一般正統的神仙都是香火旺盛,予人福澤的陽廟,而有些孤魂野鬼或者未曾有封號的神仙怪亂,為人所求,也會被供奉起來,這座廟是何時所修建的,供奉的是誰,趙翔以卻說不清,因為當年與姚羽不曾有子嗣,續弦後,梁音也不曾有動靜。為此,梁音帶著他來到此處祭拜,求了一張符喝了下去,之後,梁音便懷了趙佳祥。
至於佳祥為何一直生病,他只當是自娘胎帶的體虛。卻不曾想,陰廟一旦求得而得,便開啟了一場滾雪球的交易,子子孫孫,都將背負著陰債。因趙翔以偷懶,沒有年年上供,陰債恐怕已欠的太多,恐怕不好還清。
艾薇抬頭看著四周,在高大的建築之下,潛藏在這裡的陰廟顯得毫不起眼,卻又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一席寶地,而這墳冢上無名無姓,想來這個陰神屬於「孤魂野鬼」中的一類。
曾為人,便應當有記錄,尋屍有蹤。
她拿出來符咒,貼在了腐朽的墓碑之上:「小女原黃,拜請尊號。」
廟宇蕭瑟,此處隔絕著喧囂,孤墳雖淒,仿佛在天地之間孤傲的聳立著,無聲地守護著自己曾存在的證據。
字符久久不曾出現任何動靜,就在艾薇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時,想要撤回已經晚了。
字符顯出來一個血字:死。
第51章香港八屍抬棺事件十七
◎您也是來拉屎的啊?◎
趙佳祥猛然咳出血來,他大口大口地嘔吐,血從他的鼻腔和嘴巴里噴涌而出。艾薇被他的模樣驚嚇到了,慌忙抱住了趙佳祥,看著他幾乎溢散的瞳孔,心底一驚。
「這是怎麼回事!」
趙翔以將自己的手放在一張符紙上,那張符紙在他的身上散發著血色的光,他感覺到一股生命之力灌注進了自己的身體裡,將他原本腹部的痛楚漸漸壓制了下去。
「哈——!」
趙翔以將符紙緊緊攥著,露出獰笑。
「哈哈哈——!」趙翔以眼底散發著狠厲:「以為將他從我身邊奪走,我就無法獲取力量了嗎?你們怕是永遠也想不到,趙佳祥雖然是我的兒子,但他同時,才是我最後的一張王牌啊!」
他眼底充斥著血色和孤注一擲的癲狂。
他想起來當晚上他跪著懇求大師幫他,而大師卻對他冷漠的言語:「還魂丹里的蜘蟲,雖然能在最後關頭刺激你的生穴,幫助你續命,但——它同時也是無解的毒物。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就變成蜘蟲的食物吧。」
「大師!大師!您怎麼會!」趙翔以拼命抓著他的袖子懇求:「大師啊!您不是說過只有我能幫您,我,我還能幫您繼續找人,幫您完成八屍抬棺的計劃,我怎麼會沒有用呢!大師!」
大師冷然一笑,俯下身道:「確實,作為我親手豢養的蛛蟲的飼料,你確實還算有點用。」
趙翔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毫不留情轉身離開,下命令對外面的人說道:「無論你們聽到什麼,都不用進去,等他死了,再匯報我。」
被利用了,趙翔以的世界轟然炸裂,思維在這一刻無比清晰。
「我是什麼人,你也敢動我……開玩笑!」趙翔以發狠地咬著自己,腹部的劇痛讓他難以抵制,拿出一直藏在玉佩里的符紙,眼底掠過狠色:「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就這樣如你們所願!我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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