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僧整理了一下儀容,將小提琴搭在了肩膀上,他的手指修長,姿勢優雅,朝著她彎腰鞠躬。
多僧:「你應當感覺幸福,因為你的死亡本是渺小如塵埃的,但能為創造出這一偉大不朽的樂譜才擁有了意義。」
陳默:「……」
他居然還拉踩我!
陳默身體麻痹,驚覺自己甚至連膽小鬼本能都激發不出來,多僧顯然是防備了她一手,作為一個實習主持人,她所擁有的等級,在一位久經沙場的嘉賓面前根本無法抵抗。
彈幕已經開始給她辦起來了喪:
主持人……你能苟到現在,作為實習生已經很不容易了。
等一下,主持人你先別死啊,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啊!你先說了再死也不遲啊!
到現在為止都不敢暴露自己的能力,你還問什麼啊,這個主持人沒身份啦!就是四腳羊一隻而已!
真的……已經走到這裡,徹底沒戲了嗎?
也有剛開始就蹲守人直播的真愛粉,他們看了一路陳默作為實習生被迫接了等級壓制的節目裡遭遇的一切,開始為陳默叫屈。
拜託啊這可是巴比斯特的遺骸,錄製過多少節目的Tgc聯盟都差點在這裡麵團滅,主持人作為實習生已經級厲害了好嗎!
就算主持人真的是四腳羊,也比你們這幫在外面翹腳看熱鬧的人厲害多了!換做是你們,你們怕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要不是這個多僧用這樣的下作伎倆,我們的主持人哪裡會被他抓住!
陳默本想要看一下彈幕有沒有解救的辦法,結果一半唱衰一半吵架,但大家的潛台詞出奇的一致:你死定了。
她又看了一眼她的真愛粉絲摩卡小甜甜,它還是沒有發任何彈幕。
陳默自嘲了一下,她現在怎麼會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但事已至此,她的積分不夠,身份技能失效。
隨著多僧的演奏,她的眼前逐漸模糊起來,但卻出現了另外一幅景象。
是她之前拉小提琴時出現的那個金髮碧眼,明眸善睞的女孩普蘭,但她神情緊張,眼底透著一股驚恐,胸前緊緊護著一個盒子,一邊奔逃一邊不斷朝著後面看去,荊棘從她的皮膚上狠厲地划過,枝丫勾住她的金髮,但她不敢停下腳步,她連滾帶爬地躲開樹枝。
陳默感覺自己越來越累,好像她正是那個逃亡的人。
呼吸急促,心跳如雷,咽喉湧出鐵鏽的甜,每一口呼吸都艱難,冰冷的氣流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刀捅入肺腑,又被痛苦地擠壓出去,帶來撕裂般的痛感。頭腦越來越昏沉,奔跑已經無法停下來,只是憑藉著慣性,好像只要稍微停下,心臟驟然就會停止。
「馬上就到了——快,快跑向哪裡——」
「讓我看,讓我看到你究竟將東西藏在了哪裡——」
耳畔傳來了多僧陣陣低啞的聲音,陳默無法控制自己,眼前意識模糊,身體下墜,猛然,她忽然被人大力地拽住了。
她昏昏沉沉地轉過頭,竟然看到一個男人抓著她的手腕。
她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能感覺到他高大的輪廓在淡淡的月華之下將她籠罩著,一雙隱藏在暗處深邃眼眸帶著攝人心魄的銳利,強大有力的手,將她沉重的身軀從失重的一瞬間拉扯了回來。
陳默直接被嚇得一個激靈,從幻夢之中掙脫出來,她訝異地發現自己居然左手死死掐著多僧的脖子,多僧緊緊護著懷裡的小提琴,翻著白眼,四肢抽搐,陳默連忙想縮回手,但卻震驚發現,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左手了。
「怎麼回事!」
陳默用右手不斷掰著左手,左手力氣極大,她拼命使用全身力氣,都紋絲不動,手下的多僧臉色發青,不可置信地瞪著她,之後,他的眼睛望向了楊瀾的方向,咽喉發出「咯」的一聲,整個人癱軟了下去。
左手終於恢復了知覺。
陳默抓著多僧的肩膀搖晃大喊,他眼睛瞪大,還是一直看著楊瀾,遲遲不願意閉上眼睛。
陳默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她拉扯下來衣服,看著自己的左肩,那一處的血痕已經幾乎成了一張臉的形狀,形狀大概有巴掌大,五官的輪廓清晰可見。
「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陳默失控地咆哮了起來,狠狠抓撓著那處,她很肯定,就是方才這個東西控制了她的左手,這種無形的恐懼之下,讓她始終緊繃神經又難以抑制憤怒。
左手沒有任何回應,一切自如,仿佛剛才的失控是她的錯覺。
陳默不顧一切地宣洩著怒火,從她莫名其妙被拉扯進來這個奇怪的節目開始,她一直都惶惶不可終日,被強加在身上的節目諸多要求,被逼迫面臨不知名的危險,她緊繃著神經,不敢有絲毫大意,但現在她已經感覺自己快被逼瘋了。
究竟這樣的折磨要進行到什麼程度!
現在最後一個嘉賓也沒了,一切都沒了,乾脆整個節目毀滅吧!
陳默自暴自棄地蹲在地上良久,不願意站起。
直播間的觀眾也從來沒有見過主持人失態的這一面,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直到她將臉崩潰地埋在臂彎里,才有人開始發彈幕。
這——主持人是將嘉賓反殺了嗎?
主持人你沒事吧?那什麼,其實你已經盡力了,真的,節目組應該不會為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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