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小和尚也摆起了阵型,准备迎敌。
这时,从远处传来轰隆的震动,这震动铿锵有力十分规律,一点一点逼近南云寺。楚辞和北言快速对了一下眼神,久经沙场的他们知道这是大军压境的声音。
看着传旨的侍卫,楚辞心里一沉。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了禁卫军的服饰。
禁卫军统领率先映入眼帘,看到楚辞一头长发飘然,喜悦之情跃然脸上,远远行了军礼,“臣参见公主殿下。”
楚辞微微点头,统领使了个眼色,身侧的随从赶忙往山下走去,看样子是去报信了。
“将军有礼,今日我便求主持允我出家,以后就没有烨氏楚辞了,这礼就免了吧。”
“真是不凑巧,昨夜太子惊梦,梦中有佛祖召唤,便要来听佛静心,故派人前来通信。公主殿下可能要先回避一下再来了。”
“楚辞不会耽误太子殿下的——”
“楚辞。”
姜崈的声音跟绿竹浅溪十分相配,他轻柔有些细长的声线让人听了沁人心脾。
“拜见殿下。”楚辞轻轻俯首。
“过来,听话。”
姜崈坐在四人抬着的高椅之上,身上还穿着昨日在东宫的便服,他抬起有些冻得发硬的手,冲着楚辞轻轻摆了摆。
楚辞只是站在佛寺门口,并没有回应。
“不要胡闹。”
姜崈的声音还是十分轻柔,冻得发红的手一直没有落下,衬得那白玉佛串更加白皙透亮了。看着面无表情的楚辞,姜崈示意落了轿,一步一步爬上楼梯,走到楚辞面前。
“你当真,想要遁入空门?”
“求殿下成全。”
“为何?”
一阵缄默之后,楚辞轻轻俯首,“凡间尘事已了,楚辞只愿青灯古佛,佑南云安宁。”
“南云安宁与否,全在你今日一念之间。”
姜崈抓住楚辞的手腕轻轻一拽,拉近了与楚辞的距离。姜崈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字字顿挫,十分摄人。
“若你今日跟我回去,我们的婚事可以暂缓,我会求太后不要赐婚让你先去北荒守灵,这样如何?”
楚辞抬头看向姜崈,眼睛里都是不屈和倔强。
“我烨家人,此生断不会被人利用摆布。”
姜崈的凤眼散着怒气,整个脸颊清冷严肃,放开抓着楚辞的手,看向禁卫军点了点头。
禁卫军训练有素,一眨眼的功夫便把南云寺团团围住,每位兵士都利刃出鞘,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殿下这是做什么?”
“孤绝不会让你再次入寺。”
姜崈甩袖而去,坐回到轿椅上,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扶手,异常冷静的看着楚辞。
“佛教乃南云立国之本,望太子三思!”楚辞气愤说道。
“禁卫军只是护卫国寺,公主不必惊慌。孤求礼佛一日,清寺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还望公主成全。”
“殿下觉得此番种种竟算护卫?!”楚辞愤怒指向严阵以待的禁卫军。
这时,寺庙大门突然大开,成群结队的僧人拿着竹棍纷纷从国寺跑出,与禁卫军形成对垒之势。僧人们资质参差不齐,但个个都从容坚定,就好似佛像前的十八罗汉一般。
“今日这番后果,太子殿下可担待得起?”楚辞满脸失望震惊,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她曾经崇拜钦佩的兄长,竟然癫狂至此!
姜崈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他死死盯住楚辞,“传旨,今治水初见成效,奈何桐溪城乃运河河道必经之处,孤虽不忍,却只能为长远计。即刻淹没桐溪城,城中百姓,祭河慰天!”
“姜崈!你要屠城?!”
“取孤的金印来!”
姜崈拿起太子金印,高高举起。
眼看就要盖在旨意上时,楚辞直直跪下,“我跟你回去!”
姜崈听到这一句,本因太过紧张而屏住呼吸的他终于颤抖的长呼出一口气。拿着金印的手不受控制的战栗,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他把手重重落在自己的腿上。
姜崈身体靠着椅子,满脸都溢着紧张之后的精疲力竭。
“老衲空境,前来领旨。”
空境住持身披袈裟,缓缓走出。
看着跪在地上的楚辞,空境悠悠开口,“不知老衲弟子犯了何过错,要在这国寺门前长跪不起啊?”
楚辞一愣,面对楚辞和众人疑惑的眼神,住持淡然解释道,“老衲见公主颇有佛缘,便收了她做俗家弟子,替老衲去北荒修建佛塔,以震一方安定。”
“住持。。。。。。何时收了楚辞做弟子?”姜崈原本因为大计得逞的松泛瞬间消失了,直起身子一脸严肃。
这有师命在身的俗家弟子,怎能马上婚配?
“昨日公主前来参拜,求北荒之行顺遂,老衲与公主相谈甚欢,亦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