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在杀青宴上吃了点,她其实不想问陈最这个问题。
陈最肯定会说没有,然后要她陪他一起去吃饭,再墨迹会儿时间。
但现在在她家,两个人太久没心平气和地正常说话气氛有点尴尬,她必须得找点事儿。
陈最果然如她所料:“没吃,下飞机就去找你了,中午也没吃。”
他不仅没吃,还比她想得更可怜。
明知道是套路,盛意还是往厨房走,冰箱打开,她拿出来青菜:
“阳春面吃吗?”
这是最快最简单的晚餐了。
“我要加鸡蛋。”陈最立刻点头:“两个。”
热水烧沸后,盛意撒了把青菜进去,打了鸡蛋后,她转身想洗手,才看见陈最斜靠着厨房门框,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离平安夜那晚过去也没几天,再看见盛意已经是两种心境。
她之前每次冷冰冰拒绝他的时候,他恨不得把人绑走锁起来,每一句话都要问个所以然。
现在陈最清醒了,总想说点什么。
拖拖拉拉一晚上,临门一脚了,他又不好意思开口。
不过陈最是真的饿了,这几天他一直在赶进度,就怕元旦了不能陪盛意跨年。
面吃的很快,汤都喝得不剩。
“我去洗碗。”他端着碗又回到厨房又出来:“洗碗机怎么用?”
盛意眨了眨眼,看他表演:
“就这么点东西,你手洗。”
陈最真的卷起袖子,背对着盛意,动作生疏但听话。
沉默了一会儿,掐着时间沈宝珠也快回来了,陈最终于停止了这场自我较劲:
“我今天早上做了个梦。”
盛意看他肩膀一塌陷,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
“什么梦?”
“我梦见我十八岁那年秋天,陈瑾升让你去迁户口。”陈最抖了抖胳膊上的水,他洗得很慢。
盛意住进陈宅的第二年,在陈瑾升斥巨资的呵护下,出落得越来越好看。
再加上陈最当时生日趴,平辈的朋友来玩,见过盛意的也都推波助澜了一把,导致她在陈最那个圈里,也算小有名气。
一些生意合作伙伴起了色心,想拿利益筹码和陈瑾升置换这个继女。
陈瑾升当然想把盛意卖个好价钱,好价钱也得好的家世背景当衬托,他吩咐刘叔带着盛意办户口。
刘叔看这两个孩子平时走得近,也看出来陈最对盛意态度不一般。
他找了个机会,随口和陈最提了一嘴。
大少爷先开始只是随便应了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不爽,又说不出来原因,就提议跟着刘叔一块回青岩镇玩玩。
直到盛意把自己的户口本放心地交给陈最保管的那一刻,他那股烦闷瞬间消失。
当时他少年意气,随心所欲,想不明白的事儿就索性抛之脑后。
现在细品,那会儿,他就喜欢她了。
甚至应该更早。
“我梦见那半年,我想办法捣乱藏你户口本也没成功,你真的成了陈瑾升的继女,我们的关系也变成兄妹。”
一直被陈最否认的事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又被他承认了。
“你真无赖。”盛意小声在他背后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