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过得太过于波折和惊心动魄,可现在,听见她这样的声音,阮皓言有没有被安抚好他不知道,倒是他的心,也逐渐变得柔软,暖暖的。
手机忽然响起,电话是警察打来的,他戴上蓝牙耳机接了。
警察问他们这边的情况,他简单说了下,这才想起问徐薇:“徐薇下来没有?”
“下来了,”那头说:“她根本不敢跳,就在那磨磨蹭蹭……我们沟通了一阵,她也是离开星辉之后被人骗了,现在有感染艾滋的风险,所以想不开就干出这种事,最后她一直哭,我们的人就一直哄着,实在没办法,还给她家里人打了电话,然后又和她通话,最后才将她哄下来了,也是折腾,回头还要找你们做笔录,她这个性质太恶劣了。”
等挂了电话,他和阮舒怡简单转述了一下情况。
阮舒怡垂眸,若有所思。
陈凛说:“警方说了,这种案子就算我们不起诉,检察院也会起诉。”
阮舒怡默了几秒,说:“我不想放过她。”
陈凛:“我知道,我也不想。”
她抬头,同他在内视镜里对视了一眼。
陈凛直接做了决定:“我会联系律师,不会轻饶她。”
回到家,阮舒怡将阮皓言放床上,哄了好一阵,小孩才迷迷糊糊睡着。
她从卧室轻手轻脚出来,陈凛刚抽了支烟,看到她,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散气。
阮舒怡走过来,说:“你要不然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陈凛摇头,“我去医院看周赫,今天要不是周赫,我……”
他没说下去。
阮舒怡自然清楚他在想什么,也没再留他,“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陈凛点点头,等走到门口,忽然又顿住步子,回头看她。
他眼神有些深,阮舒怡问:“怎么了?”
有些话,以前不好说,但现在他觉得可以说了。
陈凛抿唇,隔了几秒才问:“一个人生孩子很辛苦吧,当年……为什么怀孕了,不告诉我?”
夜晚医院工作效率不高,检查结果到凌晨两点才出来。
阮皓言有点轻微的脑震荡症状,恶心头晕,除此之外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说回家好好休养就能恢复。
然而周赫伤得就有点严重了,除了双臂肌肉和韧带受伤以外,吃力较重的右臂尺骨轻微骨折,被安排在凌晨六点多做手术。
阮舒怡很内疚,周赫一直说没事,“就是个小手术,你没听医生说吗?回头好好休养,很快就能恢复好,你们也别搁这儿等着了,阮阮你身体不好,别熬夜了,乐乐也受了惊吓,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几人此时在临时病房里,杨雪听着周赫说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周赫这人,虽然平时嘻嘻哈哈一副二货样,但是极讲义气,对朋友真的很细心体贴。
阮舒怡有些迟疑,主要是考虑到乐乐确实被吓到了。
孩子一直不肯从她怀里下去,这会儿哭哑了嗓子,就抽抽噎噎地缩在她怀中,脑袋枕在她肩头。
陈凛考虑了下,说:“阮阮,我先送你们回去吧,让乐乐休息一会儿,等早上让刘姐照顾孩子,你到时候再过来。”
杨雪插话:“就是,学姐,我留在这里,我替你照顾周赫,你放心带乐乐回去吧。”
梁锦墨道:“我也留在这里。”
许栀说:“我也留下,学姐,我们都在这,你真的不用担心这边,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看着病房里的几人,阮舒怡很难形容此刻的这种感觉。
就好像是多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遇到事多了许多可以一起分担的人。
她鼻尖有些酸涩,手摸了摸阮皓言的脑袋,对阮皓言说:“乐乐,周叔叔为了救你受了伤,明天早上还要动手术……来,我们和周叔叔说谢谢。”
缩头缩脑好半天的阮皓言扭头,看向周赫,眼睛还红肿着,喊了一声“周叔叔”。
周赫这会儿疼劲儿短暂消停,抬头看着阮皓言,说:“乐乐别怕,已经没事了。”
阮皓言小身子一动,手朝着病床上的周赫够。
阮舒怡一眼看出他要做什么,抱着他靠近病床并矮下身。
阮皓言就倾身抱了下周赫的脖子,然后“木马”一声,在周赫脸上亲了一下,哑着声说:“谢谢周叔叔。”
周赫愣住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用左手摸了摸脸颊,触感好像还在,他心情有点微妙,半晌笑了出来:“小孩都是这样道谢的吗?”
陈凛说:“我也可以这样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