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刚走出门,
管家跑过来道:“将军,有人送书信来,不过他送错了,是给高顺将军的。”
曹仁一愣;“哪里来的书信?”
管家摇头。
曹仁从管家枯瘦如粪叉的手上抢过书信,差点连同管家的手一起扯断。
他毫不犹豫打开捆扎的竹简,定睛一看,全身一震,倒退半步。
曹仁立即意识到这是敌人的反间计。
但他也同时感到一把冰冷的苍白的刀架在脖子上,让他打了一个冷战。
万一此事是真的,岂不完了?
非常时期。
如果是别人,肯定一刀斩了。
可高顺,一代名将,况且威信很高,就有些棘手了。
曹仁抱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决定先试试他。
正和郭嘉想的一样,曹仁跨马领兵,直奔高顺府邸。
亲兵三千,把小小的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高顺迎出来一看顿时面如死灰,嘴唇颤抖。
高顺宽肩厚背,细腰长腿、
深目重瞳、嘴唇微厚,三缕美须,肤色古铜。
一眼看去全身有种复杂的勇烈沉稳、谨慎小心散出来。
没等高顺说话,曹仁先大笑道:“高将军,近来汝南城混入不少袁军的探子,本将军害怕他们到府上捣乱,所以派人来保护。”
心里叹了口气,高顺拱手道:“多谢将军想的周详,高顺多谢了。府上正好缺少护卫呢。”
高顺把曹仁让到大厅,落座。
曹仁趾高气昂,开门见山:“方才获悉情报,说城中有人欲为袁军内应,相约献城,袁军此刻已经陈兵在十五里之外,正等夜间号令献城后,就一拥而入,。
此事异常棘手,不知道高将军有何计策破敌。”
高顺的心窝像被人捣了一拳,
差点休克,立即表态:“此事容易,只需杀了献城的叛徒,然后把袁军引入城中伏兵歼灭,可成大功。”
曹仁懊恼道:“只可惜,根本不知道那奸细是谁?他隐藏的可深呢!”
“这——”高顺面沉似水,欲言又止。
曹仁察言观色,一边道:“将军可有计策?”
高顺大约感觉到什么,摇头:“末将愚钝,请将军示下。”
曹仁有些狞笑道:“既然奸细查不出来,保险起见,还是出城击溃伏兵为善。”
看了看院内院外的曹兵,高顺毫不犹豫:“末将愿意请兵出战。”
曹仁点头道:“就请将军点起五千陷阵营,前往城北十五里外迎敌。”
“十五里外——”
高顺倒吸一口冷气:“将军,那十五里外,是一片芦苇荡,陷阵营如果受到火攻可就——”
曹仁冷笑道:“高将军多虑了,袁军又不知道你陷阵营会去偷袭,怎能预先准备火器,你放心去吧,嫂夫人和两个孩子,我会替你照看好的。”
高顺的心瞬间变成铁石,罢了罢了,我命休矣。
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去了还能保住老婆孩子的命,不去谁也活不了。
风中的芦苇荡,如波浪潮涌,似锦缎起伏。
旷野茫茫、芳草萋萋,正如高顺此时的心境一般。
夕阳下,山脚下,山峦树影。
三里外,一片小白杨树蜿蜒而去,成片的芦苇花随风飞舞。
一片东西千丈,南北百丈的芦苇荡,横亘在大军眼前。
中间只留下一条三人并行的小路。
要说藏人,至少也可以藏下二三十万吧。
高顺距离三里就不敢走了。
停下来观望,芦苇荡中突然射出无数的劲箭,像爆豆一样射在陷阵营战士的铠甲上,却没能对战士造成一点伤害。
看箭矢密集的程度,至少也有万人。
高顺命令一千陷阵营,留守大路,保障畅通,这样就算是敌人放火也可以跑的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