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你知道糖糖哥哥吗?”
“啥糖糖,哦…你说的是二蛋呀。”
“他呀,干活是一把好手,长的也俊,邻村的大姑娘都来村子里看他,还和村长做了什么生意,挣了不少钱。”
“你咋知道的?”
“嗨,俺表妹的大侄子的儿子就在村委会打下手听到了。”
“还李老汉可是运气真好,跟着二蛋混,不错。”
“婶婶,我要给我爸爸,送饭去了。”
“去吧,去吧。”
“这张老汉,就这一个买来的儿子,对他也挺好。”
“那可不是,等着这娃,养老送终呢。”
“造孽,还不是他家婆娘,不下蛋。”
张恩德提着篮子,跑在田埂上,在田地里看到了张生。
“你咋那么慢。”
张生说着一脚将张恩德踹在地上,他条件反射的护着怀里的篮子,篮子翻了,爹吃不成饭,少不了,又是打。
张恩德从地上爬起来,查看篮子里的饭没撒出来,端给了张生。
馒头,豆角菜,咸菜,还有水。
张生坐在田埂上,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张恩德站在一旁,给张生用破草帽扇着风。
等张生吃完,他又提着篮子走了。
这两日,天黑的早,夜幕早早降临。
张恩德踩着凳子,拿着勺子炒着饭,香气弥漫,不远处的黄狗,焦躁的摇着身子。
饭菜清淡,油少,毕竟油也很贵的,得省着点用。
他将饭菜端进屋里,放到小桌上,拿着山上野菜和骨头,还有坏了的蘑菇汤,将菜倒进狗盆里。
张恩德并不饿,张生也没有回来,那个女人非必要不会管他,他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子。
他想,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街上传来脚步声,是张生回来了,他毫不犹豫转身进了屋。
女人坐在桌前并没有动筷子,木门被人外面粗暴的推开。
张生裤腿上全是泥,提着锄头回来了。
张恩德和女人站起来,倒水的倒水,擦汗的擦汗。
张生舒服的换了稍微干净的衣服,这才坐下吃饭。
一家人都在等他,张生很满意,他们的识相。
张生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女人,这一年他对女人并不好。
他一直想要一个自己的男娃娃,但是这个婆娘,她肚子一直不争气,他很是恼火。
女人缩了缩头,张生并没有作甚,只是一家人低着头吃饭。
吃过饭,张恩德借着院外破棚子的灯,洗锅。
屋里的门,猛的被人关上,接着就听到女人哭喊声,男人咒骂声,和棍子落在身上沉闷的声音。
“妈的,死婆娘,不下蛋就算了,还给背着老子偷男人。”
“活腻歪了,老子打死你。”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张恩德硬着头皮洗完锅,想要推门阻止,盛怒之下的张生是会被人打死的。
“张恩德,你最好不要管,不然老子连你一块打。”
张恩德没办法,从他自己的房间爬窗进去,这一年他在这里,身体倒是比刚来时利索多了,虽然才五岁,踩个凳子,爬窗也是勉强可以的。
“扑通”一声,他摔在了地板上,忍着身上的痛,从地上爬起来,推开门挡在女人身上。
棍子砸在他身上:“爸爸,会打死人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张生,张生看着鼻青脸肿的张恩德和奄奄一息的女人,终于住手了。
张恩德将女人,扶到了张生和她的屋子里,给了些他采的草药,离开了。
他躺在炕上,虽然浑身都疼,但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一个人。
自那日打过女人和他以后,张生下午下地干活,晚上不知道去了哪里,早上提着就醉醺醺的倒头就睡。
倒是不管他和这个可怜的女人。
张恩德推开门,将饭菜放到女人脚下,看着她的模样,是比前几天好多了。
这几天张生不管他俩,他给张生做饭,张生白天不在,晚上离开,他这才能给这个女人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