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淙身体还好时,有空会亲自下厨做东西给他吃。男人厨艺很好,做出来的饭菜和甜点并不逊色于庄园里的大厨,每次姜渔都跟一只小馋猫一样,巴巴地跟在后面。
他想帮忙,但闻淙总温和地推他出去,说他不需要做这些,他只需要被他照顾就好。
闻淙还喜欢喂他吃东西,剥出来的干果一颗颗喂进他的嘴里。
男人脾气好得惊人,有时候姜渔越耍娇,对方眼中笑意反而越深,好像对他来说,仔仔细细、无微不至地照顾姜渔,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姜渔想着想着,眼眶又湿润了,他连忙控制住情绪,把眼泪都憋回去。
所幸他刚刚才哭过,眼睛本来就是红的,闻峋端着姜汤走过来时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谢谢。”姜渔把脑袋从毯子里钻出来,伸手要接过来,却没端动。
他抬头,男人墨色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我喂你。”
姜渔心头一咯噔。
“哦。”
不愧是亲兄弟,有些习惯还真是一模一样。
闻峋单手端着姜汤,另一只手给把毯子捞起来,重新搭在他头顶,又顺着肩膀盖在胸前,把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雪白的一张小脸。
男人平日里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做起这些小事也很细致,修长手指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又放在嘴边试过温度后,才喂给姜渔。
姜渔觉得,今天是三年前闻淙离开他后,他生命中最快乐的一天。他整个人甜滋滋的,像是被透明泡泡裹着,陷入了一场真实的美梦。
少年娇惯,放在平时,姜汤这种难喝的东西他是打死也不会喝的。
可今天,他很乖的,一勺一勺,把闻峋喂过来的姜汤全都吞了下去,连沾在嘴唇上的汤汁也用红红的舌头舔进去,喝得一滴不剩,看得男人眸光微暗。
直到一碗汤喝完,姜渔才后知后觉般,揪着眉头哼哼:“好辣,有没有糖吃?”
从前生病,闻淙每次给他喂完药,都要往他嘴里塞一颗糖的。
闻峋收拾碗勺的动作微顿,他不喜甜,家里从来不放糖果。
“我去买一些回来。”
他正要起身的动作被一只柔软的手拖住,少年的声音也和那只手一样,软绵绵的,像拉丝的蜜糖:“不用,你亲一亲我就好啦。”
说罢,竟主动来吻他的唇。
与他薄而锋利的唇形不同,姜渔的唇形偏丰润,上唇中央向外翘起一颗唇珠,圆润饱满,唇色又比常人更红,像勾着人去吃的红樱果。
少年容色清丽,但那张唇一旦沾了嫣红水色,整张脸便会平添一份秾艳,就像那次他在舞台上,乌发红唇扮的虞姬一般。
与平日里两番风姿,却同样让人移不开眼。
闻峋眼睁睁地看着那姣好唇瓣,轻轻地触上了他的唇。
与刚才被动地、没有反应地被他亲吻不同,这次少年软。舌湿。润,主动含着他的唇瓣迂回辗转,猫儿似的在他唇角舔,留下湿漉漉的水痕,却玩儿一般,就是不肯亲到更深的地方去。
刚喝过姜汤,少年舌尖还带着微微的辣意,仿佛有阵阵酥麻从唇齿间荡漾开。
男人呼吸渐渐乱了,心头也被这种隔靴搔痒的亲吻勾起了火气,他倾身扣住姜渔的后脑,想要吻到深处,尝到更里面,更柔软烫。热地方的勾人甜香,少年却忽然后退,与他相连的唇瓣分开了。
姜渔一只手抵在他胸口上:“不许亲了。”
那只手软绵绵的,分明没什么力气,闻峋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困在了原地,他眸色幽深地盯着人,声线喑哑:“小渔。”
姜渔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认真说:“今天都不许再亲,这是罚你的。”
“罚我?”
闻峋微怔。
转念,他想起今天自己又对姜渔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还误会他一片心意,姜渔罚他,也是合理。
于是他没辩驳,默认了自己刚抱入怀的小男朋友给他的惩罚。
可下一刻,他听见少年带着笑,微微得意的声音:“罚你没给我准备糖吃。”
闻峋抬头,神色微愕。
姜渔说:“以后,你家里要经常放着糖果,每次喂我吃完药,都要往我嘴里放一颗糖。不然,我就不吃你喂的药了。”
颐指气使的模样,像个无法无天的小娃娃。
闻峋忍俊不禁:“好。”
姜渔又笑起来,脸颊凹出圆圆的两个酒窝,他突然扑过来,在闻峋唇上亲了一口:“喜欢你。”
“不是刚才还说不亲了?”闻峋顺势搂住他,让人稳稳坐在他怀里。
姜渔眨巴眨巴眼睛:“我忍不住,反悔了。”
闻峋眼底漫上笑意,他揽住怀中软云般的少年,落地窗外灯火映照的昏黄雪色下,又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