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银筝道。
“……?”银晚酬错愕地看着他。
“你爱我吗,银晚酬?”他又问一遍。
银晚酬敛下眼眸,原本就狭长眼型此刻显得愈发冷冽。丰满的下唇紧抿着,唇线模糊。
像他的人、他的情意一样模糊。
“晚酬不敢。”
不敢,不敢,又是不敢。
“为什么?”银筝坐起来扳着他的肩膀,“为什么不敢?”
“你敢爱鎏金,敢爱天下,为什么就不敢爱我?”
白日里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银临仙君,战场上杀伐果决、霸气飞扬的银临仙君,此刻就蜷在他的右护座这间偏殿里,这张床榻上,一遍又一遍地质问他的右护座为什么不肯爱他。
“仙君可知,仙京里的众多仙人怎么评价银晚酬?”
“我不在乎。”银筝道。
“可我在乎,”银晚酬道,“有人说,我是凭色上位。”
“是吗?”银筝听了突然笑起来,伸手去摸银晚酬眼下饱满欲滴的眼台,“那本君求之不得。”
“仙君!我……”银晚酬似是在痛苦地隐忍,半晌,低低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我拼了命地想来仙京,又拼了命地想守你护你,换来的却是你一遍又一遍状似羞辱的调戏挑逗。
是因为我是叛过主的人、还是因为我是窥见过你秘密的人?
银筝微微一愣,突然凄凉地笑了一下。
他顺着他的话,也不知道是问谁,只重复道:“是啊,为什么?”
他扳着他肩头的双手渐渐放松,却仍不肯放开,而是交叉到他颈后。又怕弄疼他的伤口,只能轻轻近身贴上。
这甚至都不能算得上是一个拥抱。
可他们之间,的确有过一个真真正正的拥抱。激烈、深入、急切……真实又难忘。
镜晚酬、银晚酬、右护座。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给我一个拥抱?
那天晚上乌云遮天盖日,连半分清朗月色都瞧不见。整个仙京鸡飞狗跳似的折腾了一天,到了晚上好不容易众仙都散了,以银骨筑成的诺大个仙京才静谧下来。
少君苏醒,仙君令毕,当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仙京的一件大事终于落下帷幕时,谁也不知道,此刻凌霄殿内却是一派更加可怖的景象。
银筝手里拿着清浊剑,那是父君身上的剑。而此刻这把剑的主人,他的父君此刻正仰面躺倒在凌霄大殿上,形同枯尸,有没有气息还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