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大男人看着我满嘴的血竟然一下子哭了,知道我内脏可能压破,他没敢动我,而是跪坐在我旁边拨打急救电话。
“齐淮!”一声破音的喊声传入耳中,是嘉良那混小子。
我艰难转过头,看见他从铁楼里跑出来,脚上的拖鞋都飞了一只。
真是鸡飞狗跳的下午……
当我意识清明时已经被送到医院,我上半身一动就疼,医生护士连忙将我送入急诊室。
在门合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双眼含泪的嘉良、赵规还有默不作声的沈博。
我的肋骨断了两根,肝脏也因重力压破而受损,这些是我麻醉醒来时嘉良告诉我的。
我们两个在大一那年放暑假的时候就去做了意定监护,这次手术他全程陪着我。
“赵规被我劝回去了,小沈在你从手术室出来后就回农庄了。”嘉良红着眼眶,情绪低落。
我见他双手总是不安地交叉在一起,眼底的神色也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身体有什么不太好的情况?”
嘉良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没有,我就是……太害怕了。”
听说话声音漂浮我就知道他哭了很久,伸手抚摸上他的脸。
“你这个小白脸,夏天也晒不黑,如果再哭可就变丑了……”
嘉良将我的手拢住放在心口,“你没事儿瞎上去帮什么忙,这下好了吧!”
“当时你满嘴是血,我还以为你……真是把我吓坏了……”
他声音不敢太大,里面压抑着情绪。
我想笑一笑,但胸口的疼痛让我的脸色更苦。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嘉良连忙凑近赔不是。
“饿了没?”
我点头,外面的天色已黑,刚做完手术肚子空空的。
“医生说你刚做完肋骨断裂修复手术,得六个小时后才能吃饭。”他说着给我倒了杯水,送到我嘴边。
“等明天早晨咱们再吃。”
我点头,没接话。
“这件事全怪秀姨,要不是她在上面没拉好,你也不会被砸中。”嘉良语气中满是怨怼,看样子是要追究秀姨。
农庄里的这些人大都是乡底下的农民,经过我挑选都是心眼不坏的老实人,他们出卖着自己廉价的劳动力贴补家用并不容易。
“秀姨也不是有心的,这件事是个意外,咱们不用这么计较。”我将声音放轻,试图平息他心中的怒气。
嘉良满眼心疼地看着我,“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也不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