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想起,那被雷火营一众簇拥着的马车。
“没,没走……”
“周苍术!”温别桑的声音大了起来,他从承昀手中夺过了那把火神箭,直接对准周苍术,细白手指拉起弓弦:“这些机关,全都是我为你,亲手研制——”
“咻!”
凤鸣长嘶。
温别桑手指重重一松,指尖鲜血迸溅。
箭矢拖着红色焰尾,直逼周苍术而去。
“太叔真,你还等什么?!”
一道人影倏地闪现在周苍术面前,他举起一把带有弧度的盾牌,箭矢在射中周苍术之前,直接被盾牌倾斜的弧度卸去了所有的力道,太叔真甚至连半分力气都没有用,就直接让这把名动天下的凤鸣箭,像一根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温别桑看着这个在周苍术面前挡着自己的人。
对方抬手撕下了那张质朴无华的面具,露出了一张略显阴柔的面孔,还有那双冷峻至极的桃花目。
承昀条件反射地将温别桑护在了身前。
“温别桑。”太叔真冷冷道:“太叔氏已经找到了克制机关雀的方法。
温别桑屏息,静静躲在承昀的身后,无声地攥紧了他的衣角。
“我今日来,是奉先帝遗命,取你,还有……”他看向承昀,一字一句:“宫承昀之命。”
半空之中,机关雀忽然被火弹精准打击,一个又一个。
如流星一般坠落了下来,落在皇宫四处,掀起一声又一声的炸响。
“你的机关雀,并非战无不胜。”
承昀猛地看向了愕然的楚王,道:“你当真要与北亓合谋吗?!”
楚王浑身颤抖,看了看周苍术,又看了看太叔真,后者忽然一笑,道:“与我共谋,我可助你灭雷火营,登基为帝,你如今临阵倒戈,会有什么下场,自己知道。”
“今日本来就是陶冰玉之过,如今她已经伏诛,此事便可揭过,父皇也只会念你一时糊涂,不会随意取你性命。”
楚王下意识去看陶冰玉,后者的身躯已经不尽完整,周身一片漆黑,几乎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面目。
周苍术道:“她可是你亲生母亲,如今就死在宫承昀手里,这般仇恨,你能轻易揭过?”
楚王双目通红,嘴唇不断颤抖。
“烨儿。”永昌被几个禁军架着,道:“城防都在你手里,只要你愿意与承昀共同抗敌,便可戴罪立功,免除一死。”
“你母亲一生受他们压迫,如今又中了他们的诡计,你想清楚。”周苍术道:“究竟是你母亲本就有罪,还是他们用心险恶?”
楚王呼吸急促,手指用力攥着。
“皇兄。”承昀再次开口,一字一句,道:“你一开始,当真是想谋反吗?陶冰玉私制劣银你真的知情?上次截杀,是你想杀我还是周苍术想杀我?他让你安排人去北疆的时候,你真的知道他想做什么?你们合作这么多年,你对他知道多少,他又对你了解多少?此次若是我们没有逼得太叔真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