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月在新城广场看的小雪也不是那么好看,两人都心事重重的,后面的事情他也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
只隐约感受到敬月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拉着他的手把了把脉。
说上天不公平,转念一想其实上天也厚待过他,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遇到了敬月,如若没有转校,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多看这个女孩儿一眼,如若他没有闯进老太太家里和老太太说那番话,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敬月,当时就算见到了,他根本没有认出她来。
这么多年了,敬月已经变得不像她自己了,而他呢,他也早就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性格的人。
他总觉得自己是一个疯子。
好在能和敬月相认,重逢,这样他这一生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他淡淡一笑,在心里和他能想到的人告了别。
……来生见。
……
这是一个大雨天,2017年1月27日,除夕。
邹颂坐在案前,低着头不知道写什么,字体规整,很漂亮的楷书。
第一句是:敬月,你好,多年未见,可还安好……
他身后是那一副已经画完了的画,女孩儿坐在花丛中,穿着漂亮的礼服,很优雅的演奏着钢琴曲。
女孩儿的表情很快乐,很享受此时的音乐盛宴。
那一日,邹颂月展排练时,课后去学校里的乐器室练琴,忽而听见一首很悲伤的乐曲,这是一首他从未听到过的曲子。
他站立在门外,呆呆的听了好久好久,女孩儿的侧脸被灯光印在了墙上,仿佛眼前的事物都跟着她演奏的乐曲变得悲伤。
那天,邹颂总是觉得这张脸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可当她看过来时,邹颂又觉得这张脸太陌生。
她的眉眼中藏匿着悲伤与忧愁,把所有的不快乐全部寄托到乐曲上,所以这一首曲子也十分压抑,一声一声的牵引着邹颂的心,他也变得不快乐。
邹颂从脸上挤出一道笑意,说:“冒昧的问一句,这是什么曲子?”
女孩儿的回复毫无起伏,冷冷的:“明日雨。”
邹颂温和一笑:“天气预报上说,明天要天晴。”
女孩儿并没有再回应他,而是起身离开了这间音乐教室。
她的语气一贯硬邦邦的,背影重带着倔强,邹颂记得,她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高傲,被人误解,别人对她动手的时候,她也不卑不亢的。
那一日,他仿佛看见了一朵高岭之花跌落到谷底,所有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可她偏偏高傲的扬起脸,仿佛再说。
碾落成泥的花重新绽放的那一刻,会比所有站在高岭之处的花还要坚韧,还要绚烂。
邹颂垂着头静静思索着,左手轻轻抚摸着桌上的那一盆含羞草,忽而笑道:“后面的话,你的另一个主人会代替我照顾你,别动不动就死给她看。”
含羞草的叶片全部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