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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干脆用脚踹车门,试图引起路过的车的注意:“我只想见傅淙之!”
“傅淙之”三个字犹如落入油锅里的火星子,瞬间点燃了严有常一触即发的神经。
“见他做什么?傅淙之会保护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他,你又怎么会遇到绑架?!还有网暴!还有威胁!你留在傅淙之身边只会受到伤害!他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心对你?他只是需要一个挡箭牌而已!”严有常打开手机里的某份录音文件,里头传来李禾山和傅淙之的声音:
【李禾山:“讲真的,你不想联姻,不如养个人帮你挡一挡,现在有个现成的,你不考虑一下?……我可听说你家老爷子前两天又见孙家人了,孙家千金……”
傅淙之:“再说吧,他身份没问题的话,可以考虑考虑……”】
林屿心里一咯噔。
严有常:“他父亲死后的股权只有一半继承给了他,还有一半在他母亲手里,他跟傅家的抗衡会是真心的吗?这种人我见多了,到时候傅家让他联姻,他还是会乖乖回去结婚,你呢,到时候你怎么办?”
“不是这样的……”林屿疲惫地否定道。
“小鱼,你可能以为你和傅淙之恋爱了,但只有我们才会真正的保护你,我们才是一家人。”严有常说。
“不是,不是的!你说的保护难道就是假借家人的名义把我带走、甚至都不告诉我要去哪里吗?你跟绑匪有什么区别?!”林屿把鉴定报告丢到车厢地上,“你偷了我的样本去做鉴定,这样的报告我不承认,你这样的家人我也不接受!”
“我和傅淙之之间的感情我没必要向你解释,我只相信和我一起生活的、我亲眼看的、亲耳听的傅淙之!”林屿眼里不断地流出眼泪,他紧紧攥住胸前的许愿树,这是现在浑身上下唯一让他觉得安心的东西。
严有常也不断在心底质疑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吗?小鱼看起来是真的很抗拒……
机场渐渐近了,车速却慢了下来,前方似乎被设置了路障,有警察在逐一排查。林屿往外张望,看到了熟悉的古天栎,他立刻大喊起来:“我在这——我在这里——”
古天栎往他们的方向看来,对着耳麦说了句什么,下一秒,傅淙之出现了。
林屿眼睛一亮,更加用力地拍着车窗,“快开门快开门!”他对严有常说,视线却只注视着大步奔跑而来的傅淙之。
严有常心头涌上无力感,他无奈地摁下开锁键,林屿推开车门,脚还没踩到地上,就被傅淙之拥进怀里。
傅淙之紧紧抱着他,像要把林屿揉进骨头里,林屿也用力全身力气回抱他,像一株藤蔓要在傅淙之身上扎根。
“傅淙之……”林屿一见到他,就有好多委屈。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傅淙之胡乱地亲吻着林屿,像是在安慰林屿,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林屿不见的这两个多小时,傅淙之的心情大起大落,眼底全是通红的血丝,他实在无法承受第二次失去林屿的痛苦。
严有常也从车上下来,傅淙之看向他,愤愤地一拳打在严有常脸上,他就像一头发怒的野兽,熊熊的怒火都集中在拳头上了。
严有常没有防备,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他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傅淙之,傅淙之背过身把林屿护在身下,用后背挡下一拳。
“你们别打了!”林屿在傅淙之怀里艰难地抬起头,赶上来的古天栎和易达通也把傅淙之和严有常拉开,但更多的是拉偏架,林屿还看到易达通偷偷踩严有常的脚背。
“傅淙之,我头好晕……”场面混乱,接连经历了两场绑架的林屿早就心神俱疲,眼神慢慢失去焦点,软软地倒在傅淙之怀里。
“林屿?屿宝?屿宝?”傅淙之抱着无力的林屿连声呼唤,易达通忙道:“傅总!这边!”
救护车早就在一旁待命了,傅淙之不再理会严有常,抱着林屿上了救护车。
“小鱼!”严有常也想追上去,却被古天栎拦下来。
机场里,一对很有涵养的中年夫妇和一个年轻女人走出航站楼,他们就是严行健、楼昭华夫妇和女儿严夕实。
稍早些,他们从休斯敦出发,远渡重洋,降落K市。
“怎么乱哄哄的?”楼昭华挽着丈夫的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严行健护着妻子不被人群冲挤,听到人群在讨论“什么绑架”,楼昭华受刺激地颤抖起来,严行健连忙搂着妻子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走向贵宾休息室。
他看到了机场外的警车,一边安抚妻子,一边催促女儿:“夕实,给有常打电话。”
“嗯,有常估计在路上了。”严夕实拿出手机,电话拨通后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来,“你在哪?不会忘了我们今天回国吧?我和爸妈已经到机场了。”
严有常:“……”
严夕实:“喂喂喂?”
严有常肩膀颓丧地垂着,望着急诊室的方向,声音颤抖:“姐,我在市人民医院,小鱼、小鱼现在在急救室……”
林屿还在急救室里,他被丢到绿化带里的时候磕到了头,这件事严有常不知道,如果知道,他绝不会耽误治疗的。
严有常陷入深深的内疚与自责中,而急救室门口,傅淙之石像般地站着,林屿进去了多久,傅淙之就一动不动地等了多久。
半小时后,严家人匆匆赶到,看到的就是两个沉寂的背影。
医院有种特有的荒凉的喧闹,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人的神经,楼昭华脸色苍白,无措地拉住儿子的手:“有常,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