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黄航伯此次来到腾冲参加这次的翡翠公盘,并不是自己一个人,他还带了好几个师傅,这些师傅都是在玉石界混了几十年的老师傅,对赌石有着丰富的经验。
人多了,酒店定房时就安排两人一间的标准间,黄兴弘原本是闹着要与苏知阳同房的,但是被他爷爷提熘了去,只好不情不愿地看着苏知阳与容行辰安排了同一个房间。
吃完饭后,两人就回房了。其实时间还早,不过吃了午饭罢了,几人约定中午休息一会儿就去预交押金,其实也是此次玉石交易会的入场券。
回到房间,容行辰换了件休闲点的衣服,取出手提电脑放在一旁看了起来。虽然他这次跟着苏知阳来了腾冲,但其实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公司正把工作重心转回中国,劳瑞忙得像条狗似的,他跑掉就算了,如果还一点事都不处理,劳瑞会直接罢工的。
苏知阳今天早上找了一个早上的毛料,全身早就搞脏了,一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地去浴室冲了个澡,换身衣服。
容行辰只是换了西装,没去冲澡,苏知阳就知道是容行辰的体贴,把浴室先让给他用。
洗完澡出来,苏知阳呆呆地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块祖母绿的翡翠就这么随意地放在床头柜上,闪着绿莹莹的光。
容行辰走到苏知阳身边,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怎么啦?”
苏知阳勐地惊醒,向容行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就发呆而已。你不去冲个澡。”
容行辰点点头,也没追问,拿了一条睡裤就去冲澡。
苏知阳看着容行辰消失在浴室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当初小小被狗追的身影看到的那个淡然站在面前的大哥哥时惊喜与救赎的释然的感觉再次涌入苏知阳的脑海,当年那个苏知阳最喜欢腻在他怀里的大哥哥,同样被时间磨成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他们之间似乎有一道被时间划过的跨不过去的沟壑。
容行辰洗了澡出来,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苏知阳看他赤裸着上身,脖子上用铂金的链子穿着一个坠子,绿莹莹的,很是美丽,苏知阳瞬间都看呆了。
容行辰当然感觉到了苏知阳的目光,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容行辰的胸口,而胸口上挂着的坠子,正是当年苏知阳拜师当天由石咏河送给苏知阳,而苏知阳转送给容行辰的那个翡翠扳指。
容行辰笑着走到苏知阳身上,坐上床沿,特意把胸膛凑近了苏知阳,问道,“阳阳,你还记得这个翡翠扳指吗?”
不错,容行辰故意不穿上衣,就是为了把这个扳指露出来。
容行辰不确定苏知阳还记得这个翡翠扳指,虽然它是苏知阳送给他的,但是当年苏知阳实在是年纪太小了,容行辰可不能保证他还有这段记忆。
而容行辰就是想借着这个翡翠扳指与苏知阳更加亲近一些。
而他知道,像苏知阳这样从小在玉石里长大的孩子,对玉石的敏感度绝对是极强的,不可能不会注意到他胸口带着的这块翡翠扳指。
他们是谁?
苏知阳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轻轻地捏住那个翡翠扳指,湿润的玉石带着暖暖的体温传导到苏知阳的手上,让他全身一阵战栗。
“记得。”苏知阳应道,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这是当年师傅石咏河送给他的最早的两件玉器之一,玻璃种的翡翠扳指。而另外一个则是和田玉的籽料羊脂玉,都是师傅当年手里最贵重的玉器之一。
当年师傅为了讨好他这个还未成为徒弟的孩子,毫不犹豫地这两件都送给了他。他当即把这个翡翠扳指送给了容行辰,而且当时的理由还历历在目:“那师傅就能收回我和行辰哥哥两份喜欢了。”
想到这里,苏知阳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笑,从那时候开始,在他心里,师傅和行辰哥哥就成了他心里最亲的人了。
只是后来,容行辰走了……
苏知阳轻轻地甩了甩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放开了那个翡翠扳指,向容行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却带了一层摸不着的隔膜。
容行辰心里勐地一跳,他怎么忘记了苏知阳当年的聪慧程度呢?
别的孩子也许不会记得三岁之时的记忆,但是苏知阳却不同,他当年三岁之时思想成熟度已经极高,这种高智商的孩子怎么能与其他孩子相提并论呢?
自己这招棋却是走臭了,这是明摆着提醒苏知阳他这几年的离开吗?
容行辰觉得,自己亲近苏知阳的策略似乎应该改一改了。
其实,这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也或者说,容行辰太过在乎而忘记了最简单的方式。
苏知阳对他有着孩童时最美好的回忆,而他想要弥补,只需要付出一样东西。
那就是——真心。
足已!
“睡一会儿吧,”苏知阳说着躺了下来,“下午还要去预交订金,休息一会儿吧。”
容行辰知道自己也不能逼得太紧,淡笑着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床上躺下,“好啊,午安!”
“午安!”
苏知阳转过身子,背对着容行辰,手却不自觉地抚上胸口。
在他的胸前,也挂着一个挂饰,正是当年师傅送给他的那块和田羊脂玉如意挂件。
每个参加翡翠公盘的人都要提前预交一万块人民币的押金,以获得入场资格,这点钱对他们来说都是小钱,公盘里竞标的毛料才是大钱。
翡翠公盘是翡翠客商来到公盘现场报名参与竞标的一种方式,此次翡翠公盘开盘共七天,前四天安排看货竞标,后三天开标发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