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顾瑾琇”是大夫人刻意伪造出来的亓国第一才女,那轩世子却是真正名副其实的第一才子。
“哦?”亓灏挑眉,感慨道:“上次南阳王和轩世子回京还是七年前,这一眨眼竟过了这么久。好在当年南阳王提前识破了广陵王的诡计,又让轩世子暗地里离间了广陵王和平靖王,要不然那场藩王之乱,必定死伤惨烈。”
“轩世子这次回京,父皇也该给他赐一门好亲事了。”
听到亓灏提到七年前的藩王之乱,皇上眸底的神色骤冷,手中毛笔一顿,“那条漏网之鱼可有下落了?”
亓灏眉心一动,立即明白皇上口中的人是谁,摇头:“时隔多年,音讯全无。”
“朕记得那女娃出生之时便从娘胎里带着心疾,广陵王还从朕这里求了一棵菩提草。若知他会谋反,朕绝对不会那般心善!”皇上冷哼一声,在奏折上打了个红色叉号,那朱砂笔力透纸背,可见他用了多大的手劲。
“灏儿,七年已过,那女娃若活着,应该比华琼小上一岁。斩草要除根,你务必要给朕找到她!”
亓灏抿了抿唇,低声道:“是,父皇。”
“皇上,尹太傅在外面求见。”这时候,贾公公进来了,禀告道。
放下笔,皇上道:“让他进来。”
尹太傅进来后匆匆行了个礼,面色肃然道:“皇上,江北一带的百姓发生了暴动!”
“怎么回事?!”皇上一听,刚松缓的眉头再次蹙了起来,两道眼神似雷光一样,直直射在尹太傅身上。
尹太傅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上月朝廷派郭苏聪领旨前往灾区赈灾,可谁知当地的官员竟借此机会将赈灾银私贪了。”
“百姓们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居无定所,而官府至今还未进行灾后房屋重建工作,也没有发放救济粮,故而引起了民愤,发生了暴动。”
“混账!”皇上愤怒的将桌上高高一摞的奏折往地上一推,厉色道:“朕竟不知,他们如此的胆大包天!”
“食君俸禄,为君担忧,朕却养了一群蛀虫!”
尹太傅垂首,小心翼翼道:“皇上息怒,龙体为重。”
亓灏上前一步,似笑非笑道:“据儿臣所知,江北青河县的知府是郭苏聪的堂弟,乡宁县令的正房夫人则是郭苏聪小妾的远房表姐。”
“父皇,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撑腰,那些地方官就是有十个胆子也是不敢打赈灾银的主意。”
他这话,已经暗示的足够明白了。
皇上最是忌讳官员之间的这些裙带关系,因此咬牙切齿道:“贾公公,传朕旨意,郭苏聪有负朕恩,革除官职,连带着那几个官员一起,发配边疆!”
“此外,命宣王明日前往江北重建灾区,替朕安抚民心,以弥补其荐人不贤之过!”
“是,皇上。”贾公公应了声,连忙出了御书房。
“若没其他事,你们先退下吧!”皇上揉了揉眉心,语气疲倦。
亓灏与尹太傅对视一眼,二人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长阶上,亓灏放慢步子,与尹太傅并肩前行:“郭苏聪是宣王的心腹之一,废了他便削弱了宣王的一分助力,本王在这里先谢过太傅了。”
尹太傅抚了抚胡须,低声道:“都是一家人,王爷客气了。”
瞥了一眼四周,见周围无人,他又道:“听说王爷抓到了那刺客,可有何结果?”
亓灏冷冷一笑,“亓泽既敢动手,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算那些刺客不是死士,松口将他给吐了出来,他也有法子抹清嫌疑。兴许还会倒打一耙,诬陷本王栽赃嫁祸,如此一来,本王这个受害者倒是被泼了一盆脏水!”
尹太傅点头,神色复杂道:“宣王此人表面温和纯良,实则诡计多端,王爷考虑的极对。”
走到宫门口,他问道:“对了,夫人这几日一直念叨着婉儿,她可好?”
想到尹素婉,亓灏的唇角情不自禁的扬起,“太傅放心,婉婉一切安好。等本王忙过了这阵子,便带婉婉回太傅府小住几日。”
“那就多谢王爷了。”尹太傅听罢,很是感动,拱手道。
亓灏笑了笑,也拱手:“太傅走好。”
目送着尹太傅离开,他也转身往自己马车走去。
还未撩开车帘,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小太监蹿到了他面前。
抬了抬小太监的帽檐,亓灏望着那张清秀的小脸,轻笑道:“小八,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孰思殿吗?”
八皇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清泉似的,然后弯成了一对月牙:“四哥,宫里真的好无趣啊,我能不能跟你回宁王府?”
亓灏摇头,“若是让皇后知道你偷跑了出来,恐怕要挨罚。”
扯着亓灏的袖子,八皇子仰着小脸略显讨好:“四哥,我只出来玩一会,天黑就回宫,好不好?”
母后曾有意无意的暗示他要离着四皇兄远一些,但他还是忍不住要与四皇兄亲近。
要说原因嘛,大概是外冷内热的四皇兄不像其他皇兄那般对他好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