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准备回清波居的,但在回去的路上莺莺看到了姑母。
身为皇后,顾曼如难得没大排场出门,她穿着雍容的华袍站在池边赏莲花,身后只站了云心女官。莺莺停下脚步缩在了柱子后面,发现姑母身边还站了一个男人,细看下发现是丞相孔维。
“系统,你能听到他们二人在说什么吗?”远远的,莺莺看到姑母在笑,好似很愉悦。
早就知道了这系统没什么用处,莺莺也指望它真能说出什么。谁知系统哼了声,直接模拟顾曼如的声音道:【想也知这种事逃不过陛下的眼睛,莺莺那孩子做事就是太莽撞了。】
系统又换成丞相孔维的声音:【臣倒觉得顾小姐聪慧过人,她既然敢直接提着剑去找张凌雪,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莺莺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其实就算那日钦容不出现,她也有办法把自己摘干净,只不过那法子有些笨而已。
顾曼如闻言笑了笑,声音温柔道:【好在,莺莺有钦容和陛下护着,不然本宫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了。】
莺莺这么听了几句,才知道自己杀了张凌雪的事已经不是秘密,难怪裘家对她的态度转变这么大,想来这种事也就只有莺莺做不会受罚,甚至说武成帝也早料到莺莺不会放过张凌雪。
旁人都只有一颗心,大概这混官场的和皇室族人都长了两颗心,好似什么事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莺莺没从姑母这听到什么蹊跷之处,很快就不让系统念了。
她想了想还是质疑了一句:“这些话不是你编的吧?”
系统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愤怒道:【对,我就是编的,其实你姑母是在和孔丞相谈情说爱!】
“不准你这么说我姑母!”莺莺反驳。
要知道,前世这孔维生了反心,在钦容当上太子后引发了一场大叛乱,他反间计一层又一层,伙同其他皇子毒。杀了武成帝,又反身想要灭掉景氏皇族自立为帝。
要不是莺莺那时亲眼目睹了这场乱局,她怎么想也没想到,光风霁月为人正直的孔丞相,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也就是孔维之乱后,钦容踩着这场乱局登上了帝位。因孔维的反间计,皇室血脉死伤无数,钦容上位后竟无一方势力能与之对抗。
莺莺的哥哥因亲手斩杀了孔维平定了乱局,顾凌霄所代表的顾家迅速在朝堂站稳脚跟,不过那时莺莺已经和自家哥哥闹掰了,后来无论钦容怎样重用顾凌霄,都和她顾莺莺没了干系。
想到孔维之乱时,姑母已经故去,莺莺不担心她和孔维之间有什么密谋。莺莺很清楚如果她此时过去一定会吃一顿教训,莺莺偷偷朝反方向而去,索性又去看了燕宁。
游湖出事后,华乐公主说燕宁不是意外落水,而是被人推入了湖中。
就是因为她这一句话,兆时太子这几日苦查凶手,然而一无所获。
莺莺是近日才听说了这事,她犹豫过想去找兆时又忍住了,有一件事她压在心里一直没敢同别人说,那就是当日她跳湖下去救燕宁时,曾两次错开了燕宁的手。
不是没有抓住,是莺莺抓住他后,燕宁自己又甩开了。若一次是莺莺在水流下感知错误,难不成两次都是意外?
若是华乐公主在说谎,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
是燕宁主动跳的湖。
“……”
第38章囚三十八天
落水后,燕宁的情况并不好,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他的房外堵了两排冷面侍卫。
莺莺去看他时他还在榻上休养,房内苦药扑鼻,燕宁的黑白两只小猫正蜷缩在他的身上睡觉,看到莺莺进来他寻声望来,眸光微微闪烁。
“你……还好吗?”莺莺坐椅子上望向他,没想到燕宁会病的这般严重。
明明只是落水,燕宁却好似被抽空了全部力气,他唇瓣发白勾起浅浅的弧度,似嘲讽自己:“挺好的。”
总之还活着就是了。
见到燕宁这副样子,莺莺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对于燕宁,她总是抱有几分善意,如今见这房内只有他一人,她酝酿了下开口:“其实……”
“莺莺!”话才起头,榻上的燕宁声线微颤,忽然提升声音打断了她。
听惯了顾姑娘、顾小姐,这还是莺莺第一次听燕宁如此亲近唤她。微怔下看向燕宁,莺莺只见他勉强笑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两只小猫道:“能帮我把它们抱到一旁去吗?”
“它们太重了。”
“好啊。”莺莺点了点头没做它想,她走上前刚要去抱那两坨软绵绵的小东西,燕宁的手臂垂落,忽然抚了下莺莺的手背。
像是很自然的垂落,燕宁抚过莺莺手背的动作又轻又快,若不是莺莺对于肢体的触碰过于敏感,还真发现不了异常。不觉得燕宁是会吃她豆腐的那种人,莺莺抬眸看向他时抿了抿唇瓣。
燕宁没有看她,他眼睫垂着下巴尖削,薄唇微张无声吐出两个字——
快走。
莺莺看明白后脸颊侧了侧,余光瞥到屏风后似有阴影,细看下露出一丝微闪的华袍。
“燕宁殿下,小宝真是越来越黑了。”莺莺慢吞吞将手中的那两只小猫移了位置,手还特意在那只小白猫头上顺了顺。
其实莺莺记得很清楚,小白猫才叫小宝,黑色的猫咪叫阿贝。她一边说着小宝黑一边摸着小白猫的脑袋,其实是在反告诉燕宁,她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想来此时这房中并不安全,明明在房中却隐匿在屏风后不见她的华乐公主就已经说明问题。
莺莺将满肚子的话憋了回去,似是而非又和燕宁胡扯了几句,得知燕宁本人不会有事,放了心就装作有事的样子很快告辞。
随着莺莺的离开,静谧的房中只剩猫咪的呼噜声,华乐公主甩了甩衣袖从屏风后出来,她冷笑了声道:“看来你同这位顾家小姐关系不错。”
燕宁手指颤了颤,抬眸看着华乐回道:“并不相熟,是她一直在缠着我不放。”
“是吗?”华乐挑了挑眉,红唇勾起笑得很是玩味。
随着房门再次推开,有下人端着药进来,又有几人进来移开桌子清扫,只见桌下满是药汁和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