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蘇希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等周武煦回答,自有人憤恨出聲:「蘇希錦,你女扮男裝,霍亂科舉,可曾知罪?」
「臣女不知罪。」脆生生的聲音響徹大殿。
「你!你冥頑不寧!食古不化!簡直……簡直罪大惡極。」
方才問她話的官員,指著她手指顫抖,因為生氣,胸口激烈起伏。
「何為罪?因何為罪?」蘇希錦看向他,「在臣女眼裡,法無明文規定不為罪,法無明文規定不為法。」
「陳國法律,可有禁止女性參加科舉這一項?」
自然是沒有。
平民女子都不能讀書,貴族女子也只學《女戒》等書,哪有實力科舉?
其次,女性科舉,一直都是禮法約束,從未明令出現在法律上。
古代講究男主外女主內。女子出外,與異性說兩句話就是不守婦道。不讓男子納妾就是嫉妒,如何讓她們科舉?
從未發生過的事,談何法律規定?
最重要的是,科舉考試自前朝創立,所辦之數屈指可數,根本來不及完善。
一片寂靜。
風吹過金鑾殿,眾人只覺得涼颼颼的。
「你!你伶牙俐齒,顛倒黑白,罪不容誅。」
有官員暴怒。
「本來還想判你個全屍,既然你如此冥頑不寧,那就五馬分屍吧。」
有人說。
「陳大人僭越了,」韓韞玉冷冷道,「此案由皇上審理,皇上都沒發話,大人何故越俎代庖?」
陳大人告罪,憤然閉嘴。
陳太保聞言,嘲諷一笑,「韓少卿偏幫罪犯,莫要太明顯。蘇希錦與你有同窗之誼。莫不是這舞弊行為,也有你的手筆?」
說完又對著蘇希錦道,「蘇小姐當真會狡辯。法律雖未禁止女子參加科舉。但科舉條例寫得很清楚,人品端正,身家清白,不在孝期,取得舉人過百日的八歲以上的男子。」
陳太保道:「蘇小姐,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蘇希錦抿嘴:「臣女無話可說。」
「既如此,按照科舉舞弊之罪,當取消你的考試資格,杖者八十,發配邊疆。因你知法犯法,罪大惡極,還應背負枷鎖遊街,以儆效尤。你認還是不認?」
蘇希錦不語。
鴻臚寺卿,蕭大人道,「蘇小姐,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當為你的家人、師友考慮吧?」
這是拿她周圍的人威脅了。
「臣女知罪,但臣女不認罪。」蘇希錦固執抬起頭。
就在眾人暴怒,想進一步發動攻勢時。她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
那是一塊極品羊脂玉,質地渾圓,通體透徹找不出一絲裂痕。最主要的是那玉上的圖案:五爪龍紋以及天子名諱。
在場都是官場浸淫多年的老油條,一看便知那玉是真的,做不得假。
「這塊玉怎會在你手上?」久未說話的周武煦突然出聲,臉上震驚難掩。
「當年朕南下微服私訪,病於途中。危急之時,是一位八九歲的男童救了朕。朕當時就把這塊玉賞給了他。如何會在你手裡?」
眾臣目瞪口呆,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因為臣女就是當時救皇上的男童,」蘇希錦聲音朗朗,還帶著點兒童的委屈,「當時皇上身穿青藍色錦服,身邊一個侍衛也無。醒來後許我一願,玉佩為證。不知現在還算不算話?
「朕金口玉言,自……」周武煦皺眉,突然說不下去了。
「臣女只想科舉,出入朝廷,請皇上應諾。」
說罷,低身磕頭,長跪不起。
兩級反轉。
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