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却恐怖的声浪出口的瞬间,仿佛化作虎吼般响彻,相隔数丈的苏辰、房雪君,以及那些盾戟士都下意识的捂着耳朵。
而那直面张飞的刺客,直接被震得抽搐,向后仰倒,口鼻、眼角,耳朵都是鲜血流出,但他并未死,跌跌撞撞后退中,合身撞向另一间店铺,苏辰的一声:“众戟士杀了他!”的命令里,又冲街边,纵身一跃,上了对面茶厮三楼的屋檐下,刺客一只手抓着梁木,看着城中越来越多火光朝这边蔓延,他朝街上的刺客吹了一声口哨。
“蟊贼,下来与我决一死战!”张飞的声音响彻长街。
那刺客瞥了眼虎须怒张,朝他嘶吼的身影,顿时打了一哆嗦,目光落向下方的苏辰,留下一声:“本座还会来找你的!”身形在檐下一摆,唰的腾空而起,落向最近一处屋顶,借力又是一跃,披风抚响间,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长街上,仅活着的二十多名刺客望着持盾逼近的甲士,他们纷纷张嘴做出咬合的动作,下一刻,嘴角溢血,双目瞪圆,一个接着一个栽倒在。
“荒神教蓄养死士还真有一套。”苏辰拉开一个黑衣刺客面巾,是一个年轻男子,捏开他嘴,现舌头都被剪掉,后槽牙凹处有一颗细小的黑粒,苏辰小心的将那东西挑出,这就是那毒药了。
“雪君,用手帕包着,好生保管。”
“哦。”房雪君乖乖掏出手帕,将黑粒包好,至于会不会将这东西压破,沾上皮肤引来中毒,女子压根就没往后想。此时,灯笼光芒在余光里阴了阴,女子偏过目光,一青一黑两道身影站在檐下,吓得连忙起身就要拔刀,刚摸到刀柄,就被苏辰按住了手背。
她看着两张一红一黑雄伟面容,心里没来由的感到压抑,还是挪步站到苏辰旁边,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又结识了这两人。”
苏辰没有回答,插刀归鞘,他将另只手里的灵位捧起,还没开口,对面两道高大壮硕的身影看到灵位上的名字,浑身一颤,手中兵器不自觉的松开落到上,然后,‘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大哥!”
关羽对着灵位跪了下来,双手伸半空颤抖,“弟方才被鼠辈暗算,今日才见翼德,为何又见你灵位啊!”
“兄长!我兄弟三人相约同年同月同日死,可弟实不愿你跟着一起死!”张飞也哭嚎出来,“汉室未兴,你怎么能跟我和二哥一起死啊!”
苏辰正要说话,身后陡然一股风起,吹在他后背,本想说出的话语陡然一变,对于周围人陌生的,但落在面前嚎啕大哭的关羽、张飞身上,是再熟悉不过的语气。
“云长、翼德莫做妇人姿态。”
跪在灵位前的关羽、张飞顿时停歇哭声,双目湿红的看向灵位,以及捧着灵位的苏辰,仿佛眼花般,看到了兄长的轮廓,正温柔的看着他们。
“待回去,为兄再与伱们详说,暂且先听他安排。”
此时四周街道,兵马涌来。
云瑱侯、海兴侯先一步赶到,他们声音在喊:“大将军!”另外几条街道,离开的诸侯也都率兵赶来。
见到一黑衣尸体,他们纷纷下马,命令麾下兵卒戒严街口,闯入四周房舍搜查,随即大步走向这边,便看到已站起身来的两个大汉。
“大将军,可受伤了?”
苏辰将灵位交到关羽手中,后者恭恭敬敬的捧过灵位,与张飞一起将兵器捡起,拄在面站在屋檐,彷如当初站在刘备身后一般。
“遇到一拨刺杀,跟去年一样,早已习惯了。”苏辰走出屋檐,朝赶来的几位诸侯拱手一圈,感谢他们听到动静赶来援手。
被问及是不是长岺侯的人时,苏辰摇了摇头,“不可乱猜,长岺侯请我们入城乃主之谊,不可乱猜坏了关系,眼下,刺杀我的人,云瑱侯该是知晓的。”
吴会之皱了皱眉,随即想了起来,“荒神教。”
听到他说出这个名字,其余人或多或少,也知晓一二,去年有两个没什么权势的侯爷莫名其妙死了,就有听到云瑱侯传来的书信,有提到这个教派。
而且教派背后,暗指向朝廷。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用暗杀,可见那皇帝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了。”海兴侯赵广威一脚踹飞上的尸体。
聊乡侯心腹将领钟季,也笑起来。
“那北伐燕州,我们就势在必得!”
众人说了一阵,大抵将这场刺杀当做对方能用的最后手段了。
此时,长岺侯段进也带了兵马赶来,见到这么多尸体,他脸色很不好看,要知道人是他请来城里的,出了暗杀的事,很容让别人以为是他指示,好在过来时,苏辰将话讲开,诸人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不久,长岺侯的人留下来清理街道,其余诸侯索性结伴出城,到了外面才各自带兵返回军营。
苏辰被李傕带骑兵迎回营里,待命的西凉军这才全体卸甲。
夜色已深,军营变得安静,苏辰将房雪君打回旁边的帐篷后,领着典韦返回中军大帐,里面,关羽张飞屹立两侧等着他过来,眼中全是着急。
“两位稍待!”
知道二人的意思,苏辰让典韦把守帐口,他翻出随身携带的长香点燃,插到上,徐徐升起的青烟里。
摆放长案的灵位一道人影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