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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崢離開之後，白一寧感覺腳背被他親過的地方，像烙鐵烙過，又燒又疼。

秦崢一口氣跑到操場，大冬天，操場上只有他一個人穿著棉服跑步。兜里的手機響了幾聲，他拿出來看，是喬三三。

聖誕之後，對方沒再出現過，秦崢也早忘了他。

他要和他告別。

秦崢停了下來：「你要離開羅城？」

「對，崢哥，我要回老家了。」喬三三語氣很悶，「提前祝你年快樂。」

「是你爸讓你回去的嗎？」

喬三三「嗯」了一聲，很顯然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崢哥，我聖誕節那天想送你的只是一條圍巾，沒想到你臨時有事離開了。」

想到這裡，秦崢有些後悔，他說：「你要回鄉下了嗎？什麼時候的火車？我去送送你？」

「不用了，崢哥，我二姐來接我，我就是想和你道個別，沒其他意思。」喬三三說完，並沒有掛斷，而是沉默著。

秦崢只好說：「聖誕節那天，對不起。有機會再來羅城找我玩，那一路平安！」

秦崢正要掛斷，喬三三忽然問：「崢哥，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秦崢愣了愣，腦子裡又想到剛剛的畫面，他回答：「有。」

「我能問一下，他是男生還是女生？」

「男生。」

喬三三語氣輕鬆地說：「哦，沒事了，反正崢哥要好好幸福。」

秦崢感覺得到他反常，但又說不出來，秦崢並不是個熱心腸的人，不像白一寧，面熱心善，反而在秦崢成長的路上，真心相處的朋友寥寥無幾。

他對待感情都很淡薄，更多時候是對方主動來和他做朋友，秦崢忽然覺得，他第一次的主動大概就是給了白一寧。

在這天早晨的尷尬之後，秦崢還是每天堅持送飯，不過不再那樣明目張胆，而是和蘇磊打配合，買了飯讓他帶進去，監督著白一寧吃。

一來二去，倆人樓下密謀的畫面被白一寧撞見，等蘇磊回來，白一寧就拐彎抹角地怪他把自己賣給別人了。

蘇磊反應了一下，主動坦白：「咱們這麼多年，誰還不知道誰。一寧，真喜歡別一直把人往外推，你這樣誰都會望而卻步的，等人真走了，你又開始難受，這不是自虐是什麼？

「我看得出來，弟弟大概是真喜歡你，你要不試試，不合適還能分手，至於上次的誤會，他和我說是鬼上身了，其實是他太在意你了，小孩子就這樣，覺得什麼東西都能按鬧分配，和你鬧才能得到你的注意，只不過有些玩過火了，他也知道錯了，聖誕節那晚和我說要找你跪下磕頭認錯，我趕緊勸他，咱不是封建社會，不興這一套，一寧，差不多就行了。

「這幾天，天天風雪無阻地給你送早餐，知道你排練忙，他不是耍嘴皮子的人，一直都是行動派，就憑這點比追求你的那些人強一百倍，弟弟是幼稚了點，可這年頭幼稚算什麼，真誠才是金子做的，你老說喜歡年齡大的，我看追你的也有三四十的，也有直接送你奔馳的，怎麼沒見你動心啊？你明明就是對他有意，還倔。」

蘇磊像寫觀後感似的，把自己的心裡話全都說出來，他們認識六年，蘇磊所以白一寧的感情生活絕對有發言權。

白一寧坐在書桌前，看著面前的早餐，笑了笑：「和他在一起，我沒信心，再等等吧！」

到底等什麼，白一寧也不知道。

跨年晚會在大禮堂，所有人進到禮堂大廳就能看到兩側的大花籃，上面都寫著：敬祝，表演系三年級學生白一寧演出順利。結尾處是八個字的祝詞，兩側總共八個花籃，祝詞都不一樣。

冬綏百安，來年勝景。

年歲須臾，唯爾卿卿。

話越寫越離譜，歲即至，吾與同眠。

纖足如玉……

看到這句，白一寧的臉直接紅起來，他徑直撕下賀卡，不顧周圍拍照的人，把東西撕碎直接扔到了垃圾桶，準備去找秦崢算帳。

秦崢早早坐在第一排正在沾沾自喜，眼前卻出現了一個他不想看到的人。

陳讓穿著禮服，走到他面前，秦崢變了臉色，起身離開，陳讓跟著他走出側門，這裡幾乎沒人。

秦崢忍無可忍回頭地說：「跟著我幹什麼？這次又要騙我什麼？」

陳讓知道秦崢已經明白了一切，他還是帶著一副愧疚不已地表情說：「我來和你道歉，那天，我不是有意瞞你。」

秦崢冷笑了一下：「這些話騙白一寧行，拿來和我說，真沒必要。咱倆都是當事人，當時是什麼情況，誰也別騙誰，我都說了他送給你的手錶能升值，你是什麼反應，默認了這一點。」他插著腰看著陳讓低頭，直接氣笑了，「和我玩心眼兒，你好像還差點火候，你默認這一點，不就是想讓我和白一寧鬧矛盾嗎？我第一天去教室，他讓你走的時候，你是不是躲在一邊偷聽了？你第一天就知道我和他的關係，接下來就是藉機挑撥，你的目的是什麼，你我都很清楚，怎麼，是我好騙，還是白一寧心軟好欺負啊！」

陳讓被他這幾句話懟的啞口無言：「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嗎？」秦崢還是插著腰朝他走近，「那我再說清楚一點，你喜歡他，可喜歡他的人多了，陳讓，你算哪根蔥？」

陳讓被他這麼一激，抬頭怒視著秦崢：「你，你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