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衣裳的袍角裹住姜云笙白嫩的脚,每根脚趾都擦得干干净净。
姜云笙的脸红得仿佛能滴血,想要收回脚,却又被沈念按住。
“做什么?”沈念抬眸看她,“是沈某伺候得不周?”
“沈念,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姜云笙的一颗心都快跳到喉咙了,他大手的温度顺着脚窜到了心坎上,又到脑中,让她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沈念嘴角轻挽,给她穿好一只脚的鞋袜,又换了另一只脚。
姜云笙看见他深色的裤子上有自己脚丫的水印,甚至还有一些沾在脚底被抹下来的泥沙,忙垂下眼睛,纤长羽睫掩住眸中情绪,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姜姑娘?”沈念唤她。
姜云笙“啊?”了一声,似乎被吓了一跳,看进他清澈的双眸,又赶紧移开,“谢谢你。”
沈念站起身,从马上取来昨夜里买的河灯,又走回去,“来。”
姜云笙接过河灯,“这盏河灯比寻常人放得要早,一定能先到南方。”
沈念附和道:“是啊。”
“我记得你中秋要回幽州。”姜云笙笑着看他,“届时我和你再为沈将军和沈夫人放河灯。”
沈念的目光倏然变得甚是柔和,“好。”
“我都记不得我娘的相貌了。”姜云笙把河灯拿在手上细细查看有没有破损的地方,“她会不会知道这盏河灯是我放的呢?”
音落瞬间,沈念递给她一只笔,“有什么话想对她说的,可写在上面。”
姜云笙一愣,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狠狠捶了一下,鼻尖有些酸楚。
沈念总是想得那么周到,处处为她思虑。
“我也不知道要写什么。”姜云笙握着笔,“就写我的名字吧,她看到了就知道是我了。”
说罢,她执笔在河灯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写到一半,倏然出声:“沈念,我有点想喝水。”
沈念起身去给她取水壶。
趁着他离开的间隙,姜云笙在自己的名字旁由写下另一个名字——沈济川。
待沈念折返回来,河灯已经被放到了河水中,随着河流往南方去了。
姜云笙站起身,抬手搭在额前,眺望那盏兔子河灯越漂越远。
一盏小小河灯,承载了她所有的期许。
母亲保佑,让爱她和她爱的人平安一生。
回去的路上,姜云笙的心情好极了,走在前面叽叽喳喳的说话,像一只聒噪的小雀。
沈念牵马走在她身后,海东青还停在马背上,像巡视民情的高官一般跋扈,小憩片刻,它又飞走。
距离客栈还有一段距离,客栈外的主道却被堵住了。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身着破烂,脸色焦急的百姓。
路被堵得水泄不通,沈念和姜云笙过不去,便寻了另一条小径绕去客栈后门。
客栈小二听到有人敲门,跑去打开后门,见是沈念和姜云笙,“哎哟”一声,“二位客官快进来,天老爷,新河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怎么了?”姜云笙问。
“姑娘没看见主道上的人吗?可都是来新河避难的难民啊!一夜之间,都往这处涌来了,想必北边出事了!”
姜云笙讶然,抬眸去看沈念。
沈念却似乎见怪不怪,牵着姜云笙回房,叫人去煮一碗馄饨端上来。
楼下嘈杂不已,小二端来馄饨,特意叮嘱道:“二位今天别出门了,外面现在乱得很呐!”
姜云笙吃着馄饨,沈念站在窗边往下看。
道上乌压压的一片,更甚者开始往客栈里闯。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