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性子执拗做事冲动,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
反正能救就救,不能救也是他活该丧命。
摩挲族四面环水,南枝从小就是在水里长大的姑娘,水性自然是极佳,很快把浑身已经通红的君无渡捞起来拉入了自己的金色护罩里。
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君无渡艰难地睁开眼,在金光粼粼中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南枝……她又这般不管不顾地胡来。
君无渡一时间只
觉得胸口气血翻涌,想如往常般斥责她,薄唇动了动却彻底地被气得昏死了过去。
也幸好他没说出来,否则以南枝的性子说不定真的不管不顾地把他扔进水里。
虽然南枝水性很好,但是没有灵力还要在水里驮着君无渡向上游,没游几息,南枝就忍不住在频频抱怨。
“明明看起来瘦得飘飘欲仙,怎么比石头还重。”
“这腰看起来那么细,怎么就这么硬邦邦的。”
“好重,我不行了。”
“君无渡你快给我醒醒,你再不醒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我可不欠你什么,反到现在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可是无论南枝说什么,君无渡始终紧闭着眼眸靠在她的肩头,三千墨发如水草一般在水中飘摇。
看着这个修真界修为最强悍的男人,如谪仙般高贵的玉宵仙君,如今这幅柔弱的模样依靠着自己,她甚至可以在一念之间决定他的生死,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连南枝也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她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等他醒来,看到自己沦落到要靠一个被他厌恶的弟子所救,不知道脸色会精彩纷呈到什么程度。
也不知道这湖底有多深,南枝一手搂着君无渡的腰一手朝上划拉,很快就体力不支了,有丝丝缕缕的鲜血如无根的浮木般飘在两人身侧,也不知道是南枝的还是君无渡的血。
就在南枝游了半天也看不到尽头,正在考虑要不要
真的把君无渡扔下去时,她却突然在一片金茫中看到了一抹绿色。
想了想,她拖着君无渡朝那边游了过去。
当她游过去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周围全是全是各种她叫不出来名字的植物,繁茂滋长郁郁芊芊中她似乎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间石室。
就在她一手驮着君无渡一手扶着石头,想要看个仔细时,原本平静的湖水却瞬间扭曲变化,南枝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被巨大的吸力吸进了深坑里。
天旋地转中,掉进去的两人摔在了一堆巨大的植物上,而与此同时铃铛发出的光芒散去,变成了往常一般的普通模样。
南枝精疲力尽地把君无渡扶进了石屋扔到了床上,悲催地发现这里依然不能使用法术,不过好歹能从介子袋里拿出东西来。
手臂本就受了伤,又强行拖着君无渡游了这么久,伤口撕裂得更深,全凭着一口气才能坚持到现在。
包扎上药时,她疼得呲牙裂嘴,嘴上骂骂咧咧转移了注意力才强行忍了过去。
快速给自己包扎完换了身裙衫,囫囵地吃了点硬馒头,整个人就已经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石室只有一张石床,一张放着笔墨的矮几和矮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此刻唯一的石床还被君无渡给霸占着。
南枝发现君无渡被烫红的面色已经渐渐平复了下来,只是被水泡过的伤口一直向外浸着鲜血。
如果她不管,这样下去必定
会失血过多而死,真真成了竹篮打水。
“叫你多管闲事。”南枝骂着自己,强撑着从介子袋里拿出丹药,知道叫不醒君无渡,她只能伸手卡着他腮帮,把丹药强行塞了进去。
看着被自己随意搓揉的君无渡,南枝一时神情有些复杂,也不知道要面子不要命的玉宵仙尊知道后会不会在给她个一剑穿心?
她不想再引起君无渡的误会,就着被划开的衣袍洒上止血的药粉,连用布条包裹一下伤口的想法都没有。反正只要保证他不死就行了,不然自己做了这么多他什么都不知道,连到死都会被认为是她受他庇护才能活下来。
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的南枝可呕不下这口气。
做完这一切是精疲力尽什么都不想做了,她甚至都没得精气神盘腿打坐,从介子袋里拿出被褥,潦草地铺好就倒了上去、
君无渡醒来时就感觉到浑身上下传来蚀骨钻心的疼痛,他不动神色地抿了抿唇,任由疼痛缓了缓这才抬眼打量如今所在之地。
陌生而简陋的地方,他的视线在看到对面软塌上那熟悉的容颜时顿了顿,想起失去意识前看到的画面。
如今周围没有旁人,救他的人只有南枝,想着自己落水前南枝也跳了下来的画面,君无渡眉头皱的更紧了。
本以为她脱离宗门是真的已经改过自新认识到了错误。
却没想到脱离了宗门更加肆无忌惮,还是这般恣意妄为任性胡闹不
顾后果。
怎地别的弟子都是那么乖巧听话,而他无论怎么教导她好似始终禀性难移,总是不长记性寻返往复的犯错胡闹?
转而又看见她脸上带伤面色惨白明显失血过多的模样,他抿了抿干裂的唇,收回了视线时又看到了胡乱洒在自己身上的药粉,一时简直要气笑了,这应付了事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