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部的年轻人程雷躲在新婚妻子张薇的办公室里,内心矛盾纠结,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他此时所面临的情形。
“电梯里那么多人,秦兆芳跟他又是先走进去的,其他人倒也罢了,你怎么也不懂事,还死赖在电梯里,不先退出去?”张薇听丈夫细说电梯里生的尴尬一幕,埋怨道。
“我这不是一开始没有认出他来嘛?”
程雷还不忘看一眼办公室的门有没有关紧,追悔莫迭的叫苦道,
“萧县长到任之前,赵书记都认定老县长退休之后,那个位置是他的囊中之物,谁曾想萧县长从天而降?赵书记有好一阵子在北楼天天气得骂娘不说,还有好几次在公开场合,将县政府这边的办事人员骂得抬不起头来。这种情况下,我除了装傻,哪里敢对政府这边的人表现太温和客气啊?在电梯里当着赵书记、顾部长他们的面,主动给县政府的人挪位置,我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张薇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她在档案科才是普通工作人员,但除了机关人员没事喜欢八卦外,她还有个在城关镇担任政法委书记的父亲,消息还算灵通。
她多少也听说过,新县长是原市委书记被赶出东洲之际,强行塞到溱东县这个位置上的,大院里都传新县长在这个位置不可能干太久,说不定一年半载就在溱东混不下去被赶走。
而除了县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赵之栋对新县长的怨气最大、最深外,原县委书记秦延海也很不待见新县长,工作没多久就公开闹过矛盾。
这也造成县里没有谁愿意往新县长身边靠。
而那些因为岗位关系,不得不围着新县长转的工作人员,这段时间也没有少受闲气,个个都苦不堪言。
大佬们直接爆冲突太难看,公开场合说几句批评的话就已经是矛盾公开化,更重的脸色、脾气,自然是要更多摆给手下的工作人员看。
也是如此,张薇听她爸的主张,一直拦着不让丈夫找新县长去攀这个关系。
原县委书记秦延海因牵涉袁唯山案,被市纪委双规后,虽然县委、县政府工作都由新县长主持,但现在大院里人心惶惶,甚至拿兵荒马乱形容也不为过,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多少干部,受原县委书记秦延海的牵连而落马。
这种情况下,张薇还真没有办法责怪丈夫今天在电梯里应对失措。
再说了,今天在南楼电梯里,叫赵之栋知道丈夫跟新县长的二公子竟然是大学同院系、对门宿舍的同学,就一定比叫新县长二公子误解要好?
“既然都造成误解了,要么就算了?”张薇看新婚丈夫纠结的样子,宽慰说道,“现在赵书记跟萧县长搞得水火不容,你也只能保一头。再说了,萧县长还不知道能在溱东干多久呢,可能两三年就走了,赵书记却是溱东的地头蛇……”
“明明是误会,要是不找萧良解释一下,以后大学同学聚会什么的,我还有脸露面啊?”程雷苦恼的说道,以前不找新县长攀关系还情有可原,但自己这时候还缩头,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要么夜里我陪你到萧县长那里走一趟?萧良既然到溱东来,夜里应该还会留在溱东,”
张薇从小耳濡目染,在有些事情却比丈夫要灵活一些,心想着就算冒险,也要尽可能两边都不得罪。
要不然她爸仅仅是城关镇的政法委书记还真帮不了她们,还有可能莫名其妙的卷进漩涡里去,
“你也别急,我们下班后先到我爸那里吃饭,再顺带从我爸那里拿两瓶好酒,我们总不能空手跑萧县长门上去。”
“要不我们现在就走?说不定你爸都到家了。”程雷看了一眼手表,都快到下班时间了,他没有必要等会议召开结束,就焦急拉着妻子张薇提前下班,推着自行车直奔岳父家而去。
有些事,他没有什么经验,还是想着听岳父这个过来人帮着拿拿主意。
“程雷,你们过来正好,我刚好有事要找你们说,”
城关镇政法委书张宏宝站在自己院子里,看到女婿程雷跟女儿张薇骑着自行车回来,打开铁门,招呼他们进院子,问道,
“程雷你跟萧县长的儿子在毕业后有没有过联系?”
“没有啊……”程雷说道,好奇岳父怎么会先提到这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