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劭國公府二少爺顧雲朝?」
「是他,他這是做什麼?身上背的那是荊條?」
「沒看他身上有血嗎?難道是被誰給打了,來求皇上主持公道?」
顧雲朝沒有理會眾人的討論,在護衛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跪在了地上,從背後抽出荊條捧在手中,大聲開口道:
「草民顧雲朝,劭國公顧雲廷之弟,近日裡兄長下落不明,朝堂上下一片擔憂,草民卻紈絝成性,於昨日出門尋歡作樂,在怡紅樓與永安侯世子徐嵩發生衝突,險些釀成大禍。草民如此行徑屬實不堪,對不起聖上的教誨,辜負了兄長的期待,草民實在無地自容。雖然昨天長嫂已經用家法罰過,但是草民依舊玉心不安,因此特來聖上面前負荊請罪,還請聖上責罰!」
永安侯也在朝堂供職,因此也在上朝的隊伍中,他自然知道昨天夜裡在怡紅樓發生的事,聽到顧雲朝這番話不由得心裡冷笑:
劭國公府這是要玩苦肉計嗎?可惜昨天有無數人可以作證,顧雲朝是好好的自己走出怡紅樓的,想要誣衊他兒子,做夢!
他是知道內情的,但是其他官員不知道啊!
正好在這裡枯等上朝十分無聊,聽到這麼一件鮮事,不由得一個個都眼睛發亮,紛紛圍到了顧雲朝面前,七嘴八舌的向他打聽昨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雲朝一片光明磊落的樣子,把昨天的事九分真一分假的說了一遍,末了表示自己實在非常慚愧,心裡難安,所以才來負荊請罪了。
官員們嘴上當然是誇讚他幾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然後又開始追問細節,比如他是怎麼跟徐嵩爭執的,徐嵩有沒有參加競拍,出了什麼價格也等等。
在一片嘈雜聲中,忽然有御史發現了華點,喃喃道: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永安侯世子前不久才受封了五城兵馬司副指揮史吧?他怎麼還敢去逛青樓?咱們大燕朝的律法可是規定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嚴重的罷官、永不敘用啊!」
這話一出,周圍不少御史的眼睛都猛地亮了起來!
要知道他們御史就是靠監察百官吃飯的,像永平侯世子這種情況是什麼?那就是行走的業績啊!
御史們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紛紛掉頭就走:
「我家小廝呢?趕緊給我拿筆墨來,我要從寫一份摺子!」
「該死的老匹夫,這是我先發現的,你不許跟我搶!」
還有人和稀泥:「哎,別急別急,大家一起參奏不就行了?人多力量大!」
於是御史們紛紛忙活去了,永安侯都看呆了,等回過神來不由得又驚又怒:
原來劭國公府不是要使苦肉計,而是要拿著律法做幌子,狠狠坑他兒子一把!
永安侯不由得又氣又急,連忙去跟幾個御史套近乎,沒想到御史們一個個像泥鰍一樣滑不留手,就是不肯答應網開一面。
永安侯不由得走到顧雲朝面前氣道:「好,好一個劭國公府,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得逞了嗎?要知道,昨天去怡紅樓你也有份,你就不怕我把你也拖下水,大家一起死嗎?」
顧雲朝定定看著他,咧嘴一笑:「我是去了啊,但可惜,我是平民,沒有官職在身,我去青樓雖然名聲不好聽,但是不犯法,而且還給國庫增加了稅收啊!」
「噗」地一聲,永安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差點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