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清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被黑蛮兽乱扑的长尾猛勾了一下,往前一个踉跄,一脚踏空。
他瞳孔骤缩,窒息的失重感瞬间包裹全身。
千钧一之际。
一只手拉住他,阻止了下坠。
温珩手上的血顺着瘦骨伶仃的腕,流过纤长嫩白的手指,滴淌到他的手上,尚且带着温度。
萧长清睫羽一颤。
拉住他的手用力到泛白,一点点将他从生死线拽了回来。
坑底传来阵阵不甘至极的怒吼,震得地面都有所颤动,满室飞扬尘灰。
劫后余生,两人都是一身狼狈,脱力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萧长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地瞧见对面温珩身后的黑暗中,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悚然逼近。
摸剑的手却摸了个空。
萧长清面色一变。
糟了,他的剑跟黑蛮兽一起掉进水牢坑底了
“温师兄”
脚踝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温珩被咬了个措手不及,利齿狠狠撕咬着他的脚踝,竟然隐约传出刺耳的骨头厮磨声。
他一脚踢过去,踢得蚁兽松了口,又要往过扑。
尖锐的兽牙闪着寒光,这一次,却是冲着他的脖子来了。
温珩根本来不及出剑,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迫近。
刹那间,却是一柄折扇破空划过,打着旋儿切在蚁兽脖子上,坚硬的蚁壳直接一切两半,赫然划出一道猩红血痕。
两截蚁兽坠落在地,扭曲几下,没了动静。
一道身影自远处匆匆而来,因走得太快素白的衣袂翻飞,在暗长地牢中掀起一阵清风。
温珩灰头土脸仰起头,小声惊诧,“师尊”
郁明烛俯下身,目光垂落在他身上各处伤口,心头紧了一下,“一时没看住,怎么又伤成这样。”
又,又是一个又字。
温珩脸上还沾着不少燃烧后的碳灰,随手抹了一把,“师尊你怎么知道弟子在这”
郁明烛抿唇,“路过,听见看守禁地的弟子边喊救命边逃跑,就知道这里出了事。当时还想,是哪家弟子这么不省心。”
过来一看,原来是自己家的。
萧长清上前。
他身上脸上也有不少擦伤,但都顾不上管,只顾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瓷瓶,“温师兄,这是我跟妙手长老学着调制的止血伤药,你”
话音未落,就见郁明烛伸出手轻轻覆在温珩的伤处,掌心散出温和灵力。
一股暖流涌来,沁入肌肤,流向四肢百骸,疼痛骤然温和了许多。
郁明烛淡声,“不必了,还是先回随云山,再劳烦妙手长老亲自来一趟吧。”
萧长清握着白瓷瓶的手一紧,默了默,又道,“那我背温师兄回去。”
温珩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
他支着身子,刚起了一半,就龇牙咧嘴摔了回去。脚踝处的疼痛虽然有所缓解,但也使不上力,显然是伤到了筋骨。
温珩认命一摊,“好吧,我不太能。”
“我来吧。”郁明烛拦住萧长清,没有分他半个目光,话却是对着他说,“擅闯禁地,妖兽私逃,戒律长老很快就来,无论是不是你的错,你都该尽快想想要如何与他交代。”
说完,郁明烛俯身将温珩打横一抱,清瘦的一个人,这么抱着也没多少重量。
温珩无端觉得郁明烛心情似乎不太好,说话时眉宇间笼罩着一团莫名的低气压。
加上他浑身确实酸疼得厉害,懒得多说多动,便一言不地缩进了温热淡香的怀里。
地牢内弥漫着一层沉重寒气,空气中沉重的铁锈味久久不散,一地狼藉,墙上的灯火将一切影子都拖得细长。
萧长清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握着白瓷瓶的手指逐渐拢紧,指甲陷入肉中也浑然无觉。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