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童突然开始七窍流血,出手快似鬼魅,紧紧抓住原泽的手往自己胸口里拉。
原泽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长剑,还是待在养剑池里的无碍,直直刺向眼前那单薄瘦削的小身躯。
“为什么要做坏人?”男童虚弱地问原泽,语气里充满了不解:“为什么要杀我们?”
原泽心跳停了一拍后开始狂跳,瞳孔放大,嘴巴微张,像是高山崩塌于前,而他寸步也不能移动。
惊讶、恐惧、不解……
原泽挣开手中的剑,拉住往后倒的男孩儿,看着他定格在无尽茫然的眼睛深感无力,这里究竟生了什么?
为什么说见过我?
难道真的是我?
我来过这里?
可我为什么不记得了……
一个天真无辜的小孩儿死在自己眼前,死在自己手里,死在自己剑下……
怀中似乎还有温度的尸体冲击着原泽的脑海,让他险些忘了自己身处于心魔幻境之中,身体外是滚滚的劫雷……
之前出现过一次的声音再次出现,拷问原泽:你为什么要杀掉一个孩子?
这个不知来处的声音提醒了原泽。
是啊!自己为什么要杀掉一个孩子呢?
自己怎么会杀掉一个孩子呢?
我不会这么做!
我没有做过!
原泽松开手,低头一看,怀中什么也没有。
没有无碍剑,也没有那个惨死的男童。
他看了一眼仍旧酒气飘香,绿树青山的村子,不打算走了。
原泽站立在原地,说:“没有前因后果,没有漫天血烟,只有一个平静的村落,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你要我怎么相信是我做下了恶事?”
话音刚落,天地突变。
没有了完好无损的树木和屋子,没有了酒香,脚下的路也不再平整。
七零八落的尸体铺满了这个村子,房子支离破碎,绿树被拦腰砍断,腥气冲天,血流成河……
一块染血的石碑刚巧出现在原泽的脚下,方才消失的男童死不瞑目地躺在石碑旁边。
石碑上的字依稀可以辨认出来:忘忧村。
“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废墟中走向原泽:“这里,都是你干的好事!”
原泽眯着眼看向眼前虎背熊腰的青年:“杜明?”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青年突然变换了一副模样,黑衣兜帽鬼面具,声音也完全变了:“还装什么装!”
原泽从善如流地开口:“鬼头七。”
“忘忧村这五千多条命,都要算在你的头上!”
“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鬼头七卸下伪装:“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
天地再次转变,变回它原本宁静祥和的样子。
这一天对忘忧村的村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一天,和以往没有两样。
他们需要早起劳作,再把酿好的酒运去村后山的酒窖里藏好。
那七个羽衣宝冠的修士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来买酒的顾客。
同样身为修士且修为不低的村长杜关接待了他们。
杜关是村民们知道的,唯一一个留在村子里的修士。
他们不知道的是,平日里看着与他们一般无二的邻居,加起来得有五个,也是修士。
其实是六个。
第六个叫杜明,不过他碰巧不在村子里面。
就是这六个隐藏在暗地里的修士,给忘忧村带来了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