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凌湘躲在山溪边,不曾走远,和刚刚歇脚的空地只隔了一片树林。
原泽来的时候,他正在呆。
奇凌湘察觉有人坐在他身旁,偏头去看,现是原泽。
两人安静地坐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流水潺潺,不知名的飞鸟远来栖枝,踩断一些树叶掉落水中,又随流而去,回旋在凸起的山石之间。
“我叫原泽,号青芜,拜师流云剑门。”
“原?”
奇凌湘说:“那她不是你妹妹,她姓陈。”
“我们来自凡界同一个县城,仙门遴选的时候一起扶持,她年纪又小,我要多照顾她。”原泽回忆:“也算是妹妹吧,那时,我一直都想有个兄弟姐妹的。”
“正好,我们可以结拜,我也一直想有个兄弟姐妹。”奇凌湘很兴奋,将原泽拉起来,上下打量,比划身高:“我们一样高,长的又像,说是双生子都有人信!我们可以捉弄他们,等他们误会的时候,再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结义兄弟。”
原泽摇头:“我说的是‘那时’,现在我有师父,有师兄,将来还会有师弟,已经不再孤独了。我不再需要兄弟姐妹。”
原泽曾深深期盼过,总想着,或许有一天,素未谋面的家人会找来独脚鸡山。或许那个家庭不会多富裕,但他会有一起打闹的兄弟姐妹,会有一个教他赶山的父亲,他们可以偶尔祭奠死去的娘亲……
尤其是当爷爷离世的那两年,夜晚入梦之前,他都在畅想一个不曾拥有过的家庭。
现在他不必去想了,修炼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能走多远。
“多我一个也不多吧。”奇凌湘说:“我觉得你亲切,你也一定觉得我亲切。我感觉我俩天生就是要做兄弟的。大不了哥哥让给你来当。”
原泽觉得好笑:“兄弟就不必了。我还没有朋友,交个朋友吧。”
“也行。”奇凌湘懂得让步:“但是你笑什么?我觉得我一定是哥哥!我已经十岁了。”
“我今年也十岁,不过现在二月份,过了三月我就十一岁了。”
“那你是比我大,但也大不了多少,我是四月份满十一岁。”
“这是你的吧?”原泽拿出储物戒递给他:“投石道友交出来的。”
奇凌湘接过来戴在手上,左看右看:“哼!算他识相!”
啪嗒——
“咦?”奇凌湘拿手抹掉掉落在肩膀上的花白物体:“这是什么?”
一股果子的气味,其中又夹杂着难言的味道:“鸟屎!”
嘎嘎——
头顶上传来响动,一只黑白杂毛鸟正在扑腾翅膀。
“杂毛鸟!你竟敢——”奇凌湘锁定罪魁祸,腾空而起,想抓住那只鸟:“我要拔光你的毛!”
“映渊!你小心点儿!”
那杂毛鸟十分灵活,带着奇凌湘翻飞在山水之间,好几次,奇凌湘都擦着石壁、树顶,险些摔下来。
最可气的是,每当这时,那鸟还会嘎嘎怪叫,像是嘲讽一般。奇凌湘气的头顶冒烟,更不肯轻易放过它了。
“我要把你烤了吃!”
原泽站在地上看着一人一鸟你追我赶的,眼花缭乱,也不敢随便上去帮忙。
“打起来了?”这边的动静太大,引来了余问道他们:“不会兄弟做不成,要变仇人吧!”
或许是奇凌湘对余问道真的深恶痛绝,抓鸟之余还能注意到他:“余贼,等我抓到这只杂毛鸟就是你的死期!”
突然,杂毛鸟将奇凌湘引到峡谷之中,一个下降,逃脱追捕。而奇凌湘迎面撞上树干,坠了下来。
原泽眼疾手快,当即御剑上去接住他,一旁的李霜则飞上去与鸟缠斗在一起,一剑贯穿,把它插死在石壁上,轰开了一个石洞。
“你没事吧?”原泽扶正奇凌湘。
“没事。”奇凌湘摇头,眼巴巴看着李霜拎跟着那只可恶的鸟御剑落回地上。
李霜把死鸟抛给伸着手的奇凌湘:“这不是很简单,你干嘛不直接杀了?”
“我气不过,死了再拔毛和拔了毛再弄死它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