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嶼年搖了搖頭,「不用了,小毛病過幾天就好。你們還不走嗎?等會兒誤點了。」
威嚴的中年男人抬手看了眼腕錶,「差不多了。」
收拾好東西,父親拍了下程嶼年的肩膀,沒說什麼。倒是母親還在跟他囑咐一些飲食作息上的禁忌,要他注意身體。
夫妻倆走後,原本清靜的房間變得更安靜了。
程嶼年還在落地窗前,他對身後人道:「陳叔,等會兒就不麻煩你送我回去了,我自己回吧。」
「行。」陳叔應道,離開前順著程嶼年的目光往下看了眼。
人流如織,有人賣鮮花,有人發傳單,但大多是匆匆奔赴下一站的旅人,有什麼很特別的嗎?
程嶼年不太喜歡甜的東西,手捧著白瓷盅,但雪梨湯一直沒喝。窗外是的璀璨奪目的連綿燈火,悲歡喜樂,人生百態。
但他視線里,始終是一隻走來走去的兔子玩偶。
它徘徊在地鐵進站口,不斷地朝行人展示著它手中的氣球。
兔子玩偶偶爾被人流擠得偏離了原位,偶爾會被小朋友好奇地拉拽,但它依舊歡快又賣力地招攬客人,做著憨態可掬的動作,也很好說話地跟路人免費合影。
在6續賣掉還剩最後一個氣球後,兔子玩偶似乎下班了。一個頭髮濡濕的女孩,從兔子身體中探出腦袋。
她從印有「yu」字母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張濕巾紙,給自己的臉上擦汗,然後又仰頭喝了大半瓶水。
·
許思祈熱的不行,到一大商場的衛生間裡換下玩偶服,又用冷水往臉上潑。
纖長的睫毛還掛著水珠,她垂頭敲著手機。
B1essing:【youokay?】
B1essing:【I’mdone。】
Tony:【[定位]】
Tony:【no?】
許思祈草草地整理了下自己的儀表,剛走到商場d口,就見一小麥膚色,頭髮蜷曲的外國男生,咧著一口白牙朝她招手。
他剛發出「思——」的聲音。
許思祈受驚的兔子般,左右來回看,朝他比了個噓聲的動作。安托尼嘴巴微張,眼睛眨了眨,沖她比了個「ok」的姿勢。
兩人一前一後,往對面的公交站牌走去,期間毫無語言交流。
如果說許思祈和蘇玥相識是因為磁場相吸,那安托尼則完全是意外「被拐」。
蘇玥是個挺有的人,是許思祈上學期在公選課上認識的。
她當時嘴裡自言自語,蟹狀星雲,星遺蹟耶,雖然是梅西耶「非彗星」星表里的第一號天體,但其實我們國家北宋就有了第一手觀測記錄了嘛。許思祈吸著果凍,遞給蘇玥一顆,好奇地問了句,什麼是梅西耶星表呀?